笑起来,伸手抓起羊腿,啃咬了几口,也没怎么嚼,就这样吞了下去。
“我知道你一直有个问题想要问我,但你是个读书人,一直不好意思问我,你想知道人肉好不好吃是不是?”丢了羊腿,抓起酒壶,仰脖子灌了一大口,徐福道:“今儿个我就告诉你,真不好吃啊。早知道你死得这样早,我就该早告诉你呢!”
杨洪贵脸色早已经是煞白一片。
缓缓地转过身子来的徐福,看着面前的杨洪贵,声音很小,“抬起头来。”
杨洪贵强迫自己抬起头来看着对方。
“认得我吗?”
“大将军,末将,自然是认得您的。”
徐福又指了指徐充,“知道徐充为什么披麻戴孝吗?哦,你自然是不知道的,你们都差了辈儿了,哪里知道敬大哥与我之间的关系。敬大哥的孩子都不在这里,便只能由徐充披麻戴孝给他送终了。”
“大将军,敬相不是我杀的!”杨洪贵恐惧地大叫了起来。
“是不是你有关系吗?你杀的,或者是你部下杀的,都一个样儿!”徐福淡淡地道。
“不是我杀的,也不是我的部下杀的!”杨洪贵呜咽起来,他是真冤啊!
“朱友裕的亲信,堂堂巡城司的将军,就这个德性!”徐福摇了摇头:“你觉得你这个时候说这些话有用吗?敬大哥的首级在你的手里,徐充查到的那些证据,已经容不得你狡辩了。再者说了,施红还活着呢!”
“施红,他,他也在,他还活着,那他绝对能证明敬相不是我杀的啊!”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杨洪贵大叫起来:“末将愿意与施红对质。”
“徐充,施红醒了吗?”徐福问道。
“父亲,施红醒了,但只说了三个字,便又昏过去了,不知什么时候能再醒过来,他受的伤,太重了一些。”徐充道。
“哪三个字?”
“巡城司!”徐充狠狠地盯着杨洪贵,冷然道。
杨洪贵顿时瘫在了地上。
徐福冷冷地瞧了他半晌,道:“杨洪贵,告诉我,皇帝陛下怎么了?”
杨洪贵打了一个寒噤,趴在地上,却是一个字也不敢说了。
“我问你,皇帝陛下怎么样了?”徐福伸出手去,抓着对方的头发将他的脑袋仰了起来,另一只手,却是在后边摸索了一会儿子,将他削羊肉的小刀子抓在了手中,在杨洪贵的身上比划了一下。
“父亲,让我来吧?”徐充赶紧道。
“滚!”徐福低吼了一声,徐充立马后退了两步。
“敬大哥,人肉真不好吃,可是为了你,我再吃两口也不是不可以的。”徐福拿着小刀子在杨洪贵的身上点点戳戳,似乎在寻找那一块更合口畏,别说是杨洪贵了,便是徐充,也是干咽了一口唾沫,又悄悄地后退了两步。
“陛下死了,死了!”当徐福的小刀子挑破了杨洪贵前胸的一块衣襟的时候,杨洪贵终于是忍不住嚎哭了起来,大声道。
被一刀子宰了是一回事,但眼睁睁地瞧着自己的肉被别人吃,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别人说这话,或者只是恐吓,但杨洪贵清楚,眼前的这位,却真是说得出,做得到的。
徐福怔了片刻,叹了一口气,松手丢开了杨洪贵,道:“我就说嘛,陛下要是还活着,敬大哥怎么可能狼狈地逃出长安以至于死在路上了,原来是朱老大动了龌龊心思。陛下是怎么死的?”
“是被……是被大殿下亲手杀死的。”杨洪贵一边嚎哭着一边道。
“节帅呢,你强横了一辈子,只怕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死在自己儿子手里吧?”徐福出神了半晌,摇了摇头。“虽然你当了皇帝之后,我就对你很有些不满了,但你死了,我也不会让你白死的。哪怕杀你的是你自己的儿子,反正你又不止这么一个儿子是不是?”
“那小子,还梦想着当上大梁的皇帝吧?”回过头来,徐福看着杨洪贵,哧哧地笑了起来:“真是做梦啊!”
杨洪贵却只是连连嗑头,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我不会杀你的,我还要你回去给我带信儿给朱老大呢!”徐福道。
杨宏贵抬起头来,满眼的不敢置信,满脸的狂喜之色,但下一刻,徐福的话却又让他脸如死灰。
“将他的那些士兵都宰了,只留两个下来。”徐福道:“这个人嘛,砍了他两只臂膀,让那两个送回长安去,徐充,记好了,砍了手之后,要用好药,可不能让他死在半路上。”
“大将军饶命,大将军饶命啊!”杨洪贵大声嘶吼了起来。
“饶什么命,我并没有杀你啊!”徐福从地上站了起来,道:“回去之后跟朱友贞讲,我徐福,不认他是朱家子嗣,让他洗干净脖子,等着我来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