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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国凤为什么会是我们的人?”一场大战之后,白敏中浑身疼痛,虽然平素他从来没有放弃过对自己身体的粹炼,但平常的演武与真正战场之上的搏杀,完全是两回事。此刻的他,连一根手指头儿也不想动弹。两人丫头跪坐在宽大的床榻一侧,用力地替他揉捏着。
白敏中歪着头,看着坐在面前的丁俭。
“他本来就是我们的人,不单单他是,陈富也是,田国凤的军中,八成以上的军官,都是我们的人。”丁俭微笑着道。“陈富本名陈长富,这个名字您或许会比较陌生,但陈长平,您一定听说过,他是陈长平的四弟!”
白敏中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几年,田国凤声名雀起之时,已经朱友贞麾下了,他是怎么变成了你们的人的?”
“具体的情况我并不知道。”丁俭摇头道:“这是内卫的事情,好像是数年之前,这枚棋子便已经伏下了。我也是在此战开始之前才得到这个准确的情报的。”
白敏中张大了嘴巴大口大口地吸着气,就好像一条被甩上了案的大鱼,好半晌才道:“必然是公孙老儿的手笔,这个人,一向这么阴险。”
“公孙先生虽然为人阴鸷了一些,但还是很不错的。”丁俭微笑着道。
“丁俭,我很想知道,在我们荆南,北方有没有也埋下了这样的棋子?”白敏中突然问道。
丁俭大笑了起来:“他们有我,还需要另外再埋棋子吗?”
“也是啊,捏住了你,就等于捏住了我们荆南的要害了!”白敏中也是失笑道。“等到事定之后,我一定要去武邑看看,到底那个李相有什么魔力,能让我们荆南的希望所在,对他是如此的心悦诚服。以后啊,这荆南就交给你了。”
“不是交给我了,是真正的归于大唐了!”丁俭笑道:“一个崭新的大唐。”
白敏中沉吟了片刻,挥了挥手,让两个丫头退了下去,有些吃力地撑着床板坐了起来,问道:“我问你一件事,你也跟我说实话,李泽,真甘心,一直当这个宰相?”
丁俭皱起了眉头。
“说你最真实的想法,我们是一家人,不必要隐讳,我需要你的意见,来让我做出最准确的判断。”白敏中正色道。
“其实,李泽做皇帝,也没有什么不好。”丁俭终于开口了:“现在北地朝廷,实则上是只知李相,不知皇帝。以前朝廷之上还有薛平,韩琦等一众保皇党,但随着薛平被赶去了西域诸地,李存忠驻扎灵州,田令孜胆小畏缩,保皇党早就已经是一蹶不振了。”
“向训他们呢?”白敏中问道。
丁俭笑道:“以现在李相的实力,想要攻击洛阳,长安,并不是太难,虽然损失会很大,毕竟伪梁实力犹存,李相如果发起进攻的话,朱温必然拼命反抗,两虎相斗,即便李相获得最后的胜利,但不免会让向训以及南方诸节镇渔翁得利,反而坐大了。”
“是这个道理!”白敏中点头称是。
“所以现在马上攻击伪梁,看起来是快了,但最后的结果,反而是李相一统天下的时间反而会被推迟。因为到了那个时候,李相担心没有足够的实力震摄平定南方了,这才是李相一直隐忍不发的原因所在。”丁俭进一步道。
“现在荆南大捷,是不是机会就要来了?”
“正是!”丁俭点头道:“荆南站稳了脚跟,接下来以长江为线,将岳阳,扬州连成一线,在李相的计划之中,荆南,鄂岳,淮南连成一片,进而北上突谋山南东道,面下可以进取湖南诸地,不但可以牵扯伪梁的兵力,亦对南方诸多势力形成威慑,这样,李相便可以好整以遐地收复河南,攻取洛阳长安,一举歼灭伪梁。”
“大致时间呢?”
“需要我们荆南恢复到一定的实力,当然,取鄂岳,下山南东道,这都是需要时间的。”丁俭笑道:“不可能一蹴而就。”
“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白敏中点了点头:“也就是说,李泽什么时候想当皇帝,他就什么时候可以当是不是?”
“至少在北地会是这样,大家只会觉得理所当然。”丁俭沉声道。
“如果是这个样子的话,那就值得我们白丁两家,再加大投入了。”白敏中道。
“岳父,您还想怎么做?”丁俭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