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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胜看得出来,敬翔是真得很高兴,而不是一种故作姿态,出于对敬翔盲目的一种崇拜,自然以为敬翔一定是早有预案的对应的策略,便也放下心来,放松地看起了歌舞。
还别说,这批舞伎的业务能力都是极好的,不过想想他们的来历,也就释然了。这些歌舞伎以前可是只给皇帝表演的。
“看你那两个黑眼圈,昨晚又是一夜没睡吧?”轻轻地晃荡着手中的红酒,敬翔问道。
“高象升这段时间闹得凶,昨天忙了一宿。连早饭都没有吃呢!”樊胜摇头道。
敬翔点了点头:“高象升是个难缠的对手,当时不该放了他,本来以为他会给李泽带点麻烦去,不想这人倒是见机极快,发现事不可为,立即便抽身而去,在他身上,我是作茧自缚啊!”
“高象升纵然闹得凶,我倒也不惧,毕竟他与李泽隔着一层肚皮,所以李泽的内卫给予他的支持还是有限的,我更担心内卫啊!咬人的狗不叫,现在高象升闹腾得凶,把内卫的那些勾当可都给遮掩了,实在棘手。”
“慢慢来,你这个事儿,就不是一个能急的事情,人过留痕,雁过留声,只要他们存在,总是会有蛛丝马迹可寻,抽丝剥茧,必然能找到对方的马脚!”敬翔笑道。
“是我心急了。”樊胜道:“只是两方的大对峙眼见着就要来临,不能把这些人找出来,心中总是难安。”
“这些虽然重要,但倒也不影响大势,只要我们占着了大势,内卫闹得再凶也没有多大影响。”敬翔转头看向身后的仆人,道:“去把昨天三皇子送来的那些罐头给樊主司拿几个来,让樊主司先垫垫肚子。”
“罐头?”
“你这个情报主司有点不合格啊!”敬翔一笑道:“李泽那边儿弄出来的新产品,价格昂贵,市面上还没得卖。但你也知道,但凡这样贵的玩意儿,总是有人能弄得到的。”
“三皇子送的?”樊胜有些郁闷:“相爷,前几天麾下儿郎们发现了长安最大的一个走私商,背后的人,就是三皇子。我真是有些不明白,三皇子难道不知道,他做这些,就是在挖陛下的墙角吗?”
敬翔笑而是不答,只是慢慢地抿着酒。
仆人很快便用一个托盘端来了四听罐头,摆在了樊胜身边的小桌之上。
“樊主司,山梨,杨桃,橙子,枇杷,您吃那一个,小的给您打开!”仆人从袖子里摸出一把小刀子,笑着问道。
看着那些半透明的琉璃罐子里装着的果子,樊胜眼睛瞪得溜圆,“他们竟然拿如此珍贵的琉璃制品来做罐子?”
敬翔哼了一声:“珍贵什么?你难道不知道,这玩意儿就是用沙子弄出来的吗?”
樊胜叹道:“我当然知道,问题是我们做不出来,这天下,也只有泉州那边的港口里有些番人会带一些琉璃制品来卖,价格高得离谱。”
“泉州的那些番人马上就赚不了钱了,镇州那边,已经可以大规模地生产这些玩意儿了,虽然还比不上番人那边的质量好,但看这架式,只怕也用不了多久,就能赶上了。”
“但在我们这里,价格还是普通人难以企及的啊!这一罐,怕不要几两银子吧?”
“五两!这是市价,听三皇子说,他们进来的成本价是一两!”敬翔道:“你觉得他们的成本价有多少?”
樊胜咬牙道:“如果三皇子他们弄到的价格是一两的话,那我觉得他们的成本价,最多百文。”
“我也是这么想的,没有十倍的暴利,他们怎么肯卖给我们?”敬翔摇头道。
“相爷,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我们的钱正像开闸的洪水一样流向北边,必须想办法遏制啊!”樊胜拿起一个橙子罐头,从仆人手里揭过小刀,撬开了封口的铁皮,从仆人手里接过匙子,舀了一瓣塞进嘴里。
甜得有些发腻,细细品来,又能从甜中品出一丝酸涩。
“奸商!”樊胜怒道:“这些果子,都是用不入流的废果子做的。这样的果子拿到市场卖,连乞丐都会嫌弃。”
“但霜糖人家可是放足了的。”敬翔一摊手道:“变废为宝啊,在我们这里,这些果子,不是扔了就是喂猪了,但在北边,人家稍微加工一下,便以十倍百倍的价钱卖给我们,樊胜,你说我们能怎么办?这些在我们这里不值钱的东西,他们要。既然他们需要,自然就有人收了去卖给他们。然后又被他们高价卖还给我们,哈,在赚钱这一道上,我实在是不如李泽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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