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廖辉连连摆手,“只是顺嘴这么一说罢了。他们现在已经跌进了泥坑里,没必要再踩一脚啦,没得弄脏了靴子。”
“弄脏了靴子,我可以再换一双!”李维哼了一声:“许氏以前仗着朝中有人,多次欺压我等,你还记得五年前我替儿子求娶他家二女的事吗?哈哈,那一顿羞辱让我毕生难忘。也让我明白,光有钱是不行的,还得有权,还得有地位。”
廖辉一笑。“那是。有权自然有钱,可有钱却不见得能有权啊!”
“回头我去找那许老太太,他们不是活不下去了么,嘿嘿,我让他们把许茹萍卖给我家做丫环,我一定多给银子,哪怕他要价千两,我也给他。”
“何必呢?”廖辉脸上微微变色。
“我就是要让他们尝一尝被羞辱的味道。他们给予我的,我要十倍百倍的还给他们。”李维大笑:“廖兄,大过年的,咱们说这些扫兴的东西干什么,今天找你来,主要还是要跟你商量几件事情。”
“我也正要找你。”廖辉道:“新币的发行,已经势不可挡,老兄,我这个郡守顶不住了,这一次苏开荣父子搞了一个各郡推广新币的排名,正阳郡倒数第一,比那些边远郡治都还不如,我探听到的消息,皇帝可是拍了桌子,雷霆大怒了,听说过年之后,大明银行和户部都会派人下来。”
“老百姓不爱用,我们能怎么着?”李维一笑道:“廖兄就为这个操心?该做的你都做了嘛!”
廖辉苦笑不语。
“商业署的王月瑶,也发下了公文,她倒没有理会我,而是直接找到了与商业署有关联的那些商家,你先前没有在前线没有回来,他们可是寻到我哪里去了,王月瑶压得紧,说是再没有进展,明年就要削减他们的配额,稀释他们的股份。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威胁。”廖辉道。
“王月瑶这个女流之辈,倒是心狠手辣。”李维冷哼一声:“皇帝也真是穷疯了,竟然想出这个主意来掠夺我们的财富,别人不懂,我李维还是稍稍懂一点的,让我用真金百银去换那一叠叠花花绿绿的纸,真是岂有此理。”
“硬顶看来不是办法了。还有吏改,纳吏为官,以及改革选官制,我们也拖不了多久了。”廖辉道。“过年后,王厚会亲自来正阳郡,我可没胆子跟这个老头子玩心眼儿,他本身就是师爷出身,什么花招也打不过他的眼去。”
“纳吏入官可以慢慢搞起来,但廖兄,一定要掌握主动权,只要人还是那些人,正阳郡就还是我们的。至于改选官,推举为科考,哈哈,难不成那些泥腿子还能考过我们这些家族的子弟,重要的是考什么,廖兄你只要在这个上头花心思就好了。”
“我也这么想。”
“其实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正阳郡要抱成团。”李维道:“正阳郡过去是大越的第一粮仓,现在也是大明的第一粮仓,可以说,正阳不稳,则越京城必然不稳,我们这里有点伤风什么的,越京城必然也得咳嗽,所以嘛,就算朝廷对我们不满,也是投鼠忌器,不敢乱来,你看顺平郡,出了屁大一点子事,结果田真便跑去,抓的抓,杀得伤,我们这里,他敢吗?但是廖兄,如果我们不团结了,那可就等着被人一点一点的割肉吧,这一点,你一定要跟那些人说清楚,特别是有些意志不坚定的。只要我们齐心,别说是王厚,便是皇帝来了,又能怎么样?”
“李兄慎言!”廖辉有些慌乱地摆摆手。“陛下之威,不是我们能臆测的。”
“嘿,密室之内,你还怕有人听去了不成。”李维不屑地道。“廖兄,我常在前线,你驻郡内,这里头,你可得顶住了,该让的让,不该让的,一点也不要退,今天退一步,以后可就得步步退了。”
“硬顶总不是办法。”
“当然不是硬顶,办法多得是。”李维哈哈一笑:“苏开荣父子不是搞了这么一个排名么,你干脆上书朝廷,请他们派一个人来专门督办此事,我们全力配合嘛。让他们自己来领教领教咱们正阳郡百姓的威办。”
“这倒是个办法。”廖辉眼睛一亮。
“到时候他们自己也铩羽而归,还能说我们吗?”李维得意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