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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寒风呼啸,夹杂着雪籽打在窗纸之上,出啪啪的声响,屋檐之上长长的冰凌倒悬而下,在气死风灯昏暗的灯光照射之下,倒映在窗上,形状各异。 这是周文龙抵达沙阳郡的第二十天了,寒潮再一次席卷而来,整个沙阳郡似乎都被冻住了一般。这不是一个适宜人类在外面活动的季节,但在沙阳郡城之内,****夜夜却仍然有不少人在游荡着,这些人都是失去家园逃到沙阳郡的流民,没有房子,没有粮食,只能孤魂野鬼一般地四处寻觅着活下去的机会。
城外,大量的依城而建的草棚里居住着更多的这样的流民,这几天大雪肆虐,听说榻了棚子又压死了不少人,整个郡城内都是一片凄惶,郡守权云忙得脚不沾地,但不断增加的死亡人数,仍然让他愁肠百结。
相反,周文龙却很高兴,每多死一个人,便能证明郡守权云的不称职,为将他拉下马又增添了一个重重的筹码,他的手里握着一名逐天在增加的名单,那是郡守府里的长史提供给他的,这位在郡守府里受到排挤的家伙,在周文龙稍加示意的情况之下,便义无反顾地投到了他的门下。
在沙阳郡呆了二十天了,利用各种手段收到的不利于郡守权云的证据越来越多,如果换在其它地方,单凭这些东西,将权云拉下马来完全不是问题,可在这里,周文龙却知道根本行不通,因为这里还有一尊大佛,刘老太爷。
这些天来,权云似乎根本不在乎他这位监察御史正在想法设法对付他,而刘老太爷也没有再见周文龙一面,虽然他已经数次上门了,但都被这个老家伙以身体有恙拒之门外。沙阳郡的其它豪绅们唯刘老太爷马是瞻,竟然真如一块铁板一般,让周文龙无法下嘴。
刘老太爷与权云的淡然,让周文龙没来由的有些心里慌,他可不相信长史向自己提供情报以及自己的那些小动作能瞒过他们,但他们却根本没有作出任何反应,事出反常即为妖,常年浸淫于阴谋诡计之中的周文龙自然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他们看起来很忙碌。这些天来,沙阳郡城里,一直不停地在向丰县启运着粮食,一辆辆满载着粮食的马车,在风雪连天的恶劣环境之下启运,郡守权云一般安抚着城外的死者,一边大力在这些人中招募着青壮,让这些人充当民夫,以此来换取食物。
这一招是极有效的,至少,城外的流民这些天来减少了不少,在这样的天气之下赶路,虽然很辛苦,但至少有饭吃,这样对一般人来说极苦的差事,对于这些流民来说,却是天下掉下来的馅饼。
只要能活下去,这些人什么都肯干。
但让周文龙疑惑的是,运出去的粮食未免也太多了。多到让他几乎要认为现在在丰县作战的不是一支五千人的军队而是一支数万人的大军。而这两天情形更加不对了一些,除了粮食,居然还有各色兵器,工具等等。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盯着长史王志军。“怎么会有如此多的粮食启运?既然有如此多的粮食,为什么不拿出来赈济灾民?而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人大批的饿死?”
沙阳郡长史王志军,作为沙阳郡的二把手,在沙阳郡却是一个完全********的人物,他是在一年之前被派到沙阳郡的,在早已形成了固定圈子的沙阳郡,他是一个无法被接纳的外来者。这当然让他是极为不满的,所以当周文龙向他抛出橄榄枝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便接了过去,左相现在气焰正盛,如能助左相成功,荣华富贵何愁不来?
“这个我打听过了。听说其中很大一部分是要送给齐人的。”王志军解释道:“这一次齐人在丰县死了一个将军,您也知道,便是皇帝陛下也震怒了,生怕又与齐人生出事端来,这齐人驻扎在登县的一个姓梁的将军狮子大开口,向沙阳郡勒索钱粮,沙阳郡无计可施,为了息事宁人,便只能给他们了事。这些粮食倒不是郡府府库里的,而是沙阳郡各大豪绅世家自掏腰包拿出来的。”
“什么时候这些劣绅竟然如此以国家利益为重了?这可不是小数目,他们居然也肯掏出来?”周文龙不解地道,在其它地方,朝廷想要从豪绅世家嘴里掏出真金白银来,那可真不是一件容易事,在沙阳倒是反其道而行之,倒也是怪了。
“权郡守多乖巧的人啊,他啊也不知使了什么法子,把刘老太爷服侍得舒舒服服,我听说是他打了欠条,由刘老太爷领头,号召大家出粮,您也知道,刘老太爷一开口,谁敢不拿?那他还想不想在沙阳混了?”王志军摇头道。“周大人,恕我说句实话,您想拿下权云,就必得先拿下刘老太爷,不然的话,这沙阳郡就算换一个人来,仍然是换汤不换药。”
听到王志军的话,周文龙脸色阴沉得如同要滴下水来。他何尝不知道王志军说得是真话,可这于他而言,却是无法办到的事情,便是左相,只怕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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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怕也是难为。刘老太爷身后站着的人,可也不是轻易就能动得了的,除非握有**的证据,要么不弄,要么就将他一棍子打死。
“我总觉得现在沙阳郡出现的这些事情有些怪怪的。”周文龙皱着眉头,“但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