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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上无数道疑虑重重的视线,苏乘毫不犹疑地将戚氏和苏丛的奸情和盘托出。
事已至此,他已然明白,这个苏家,已经从根上烂到底了,百孔千疮到连女娲都无法修补,繁华富贵背后全是龌龊和罪恶,唯有抽筋拔骨,全然崩塌,才能不连累苏家无辜的人。
过程哪怕血流成河,撕心裂肺,也是他身为苏家子孙,应该承受的沉重。
苏菡儿忍不住泣声道:“五哥,娘失手杀了爹,已经很可怜很难过了,求你不要再说了…”
戚氏银牙紧咬,阴毒的目光恨不得将苏乘撕碎,她明白,若是此时坐实了苏乘的话,自己这辈子算是彻底完了,就算以后勉强活着,也是生不如死,蓦然凄厉大叫,“老爷,你受了刺激陷入疯癫,妾身为求自保,失手杀了你,已经追悔莫及,妾身一条贱命,再也承受不了这样的诋毁和污蔑,老爷,就让妾身随你去吧…”
她愤慨之下,猛地拔下自己头上的发簪,就要朝着自己的咽喉扎过去。
“娘!”苏菡儿见状大惊,疯了一样地扑了过去,死死地拉住了戚氏的手。
戚氏拼命挣扎,癫狂道:“你不要拦着我,让我死了算了。”
苏菡儿泪如雨下,“娘,你要是死了,这盆脏水,就永远洗不清了。”
母女二人一个拼命要死,一个拼命拦着,因为两个都是女人,而且身份贵重,再加上男女授受不亲,衙役们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人敢伸手去拉。
秦世箴抱着双臂,像看热闹一样看着纠缠厮打的母女二人,好心提醒道:“苏夫人,你女儿可是有身孕的人,你这么一意孤行,万一不小心再有个三长两短,可就…”
这话让戚氏悚然一惊,立即松开了紧紧握着簪子的手,就算自己保不住了,也不能把菡儿拉进来,菡儿刚刚嫁入荀家,又有了身孕,还有大好前途,她惊魂未定,“菡儿,你没事吧?”
苏菡儿配合地捂着肚子,泪如泉涌,“娘,爹已经没了,我只有娘一个了,求你不要丢下菡儿,求你不要…”
“娘何尝不想看着你夫妻和顺,幸福美满?可有人不给娘活路啊。”
戚氏仰天长叹,悲痛欲绝,本以为吴楠在场,她的以死证清白自然只需做做样子,却不料,除了菡儿,根本就没人拦着,她的寻死觅活,反倒成了一个自编自导的闹剧,但此时已经骑虎难下,不得不硬着头皮往下演,将苏乘粉饰成一个十恶不赦的继子。
两母女哭成一团,吴楠深深皱眉,蓦然出声,“人命关天,此时不是哭天抢地的时候,杀死苏修的真凶,我已经知道了。”
戚氏手心蓦地一紧,心提到了嗓子眼,见识过吴楠的本事之后,她已经不敢再小看这个官阶不高的小小知府。
苏乘眼眸愤懑,“是谁?”
吴楠一指苏菡儿,“是她!”
“不是的,不是的!”戚氏拼命大叫,“人是我杀的,不管我女儿的事。”
“苏夫人。”秦世箴慢条斯理道:“我知道你爱女心切,但铁证如山,你是无法抵赖的。”
苏菡儿心下一紧,故作镇定地望着吴楠,“你凭什么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