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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之怒,惊心动魄,东宫的树叶在秋风中飒飒飞舞,安静得可以听得见自己的心跳,薛皇后的心前所未有地紧张起来。
皇上冷冷瞥了一眼她,语气冷沉,“太后病重,身为国之储君,不见侍疾,不见祈福,他心里到底还有没有太后?有没有朕?朕倒要看看他到底在干什么?”
这话已经说得极重了,薛皇后强行保持镇定的脸庞僵了僵,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一个时辰之后,若是太子没回来,等待他的必定是雷霆之怒和严厉惩罚。
虽说尚不至于动摇储君之位,但失了皇上圣心,朝臣闻风而动,对太子的影响可想而知。
轩辕珞唇角无意识地弯起,“父皇,皇祖母凤体违和,儿臣也在慈宁宫见过几次太子,太子对皇祖母始终都是事无巨细,尽心侍奉。”
他的话看似在调停,实则火上浇油,果然,皇上眉头深皱,怒意更深,“朕素来以仁孝治国,如今太后生死不明,他身为储君,装模作样地在慈宁宫露过几次面之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子孙孝道何在?储君德行何在?”
薛皇后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跪了下来,“臣妾想太子并无此意!”
“并无此意?”皇上怒意如海,“那你告诉朕,太子为母后做了什么?”
了解皇上性情的薛皇后明白,皇上正在气头上,此时必定是说多错多,而且太子此刻不在京城,已经是最好的把柄,只要太子没有回来,说什么都没用,她深深低下头去,一言不发,只盼着能平息皇上的怒火。
但并不是薛皇后愿意保持沉默,有人就愿意让她沉默的,轩辕珞道:“母后悉心教导太子多年,劳苦功高,偶有失误也在所难免,还请父皇息怒!”
失误?皇上脸色一沉,“国家大事,朝廷规制,牵一发而动全身,凡事必须慎之又慎,容得下一丝一毫的失误吗?”
轩辕珞见火候差不多了,没有继续火上浇油,很是识趣道:“父皇教训的是,儿臣受教。”
薛皇后头顶汗珠滴落下来,一滴一滴地滴在汉白玉地砖上,泅湿了地面,已经有多年未体会过这种紧涩的感觉了。
静寂的气氛沉闷得令人窒息,偶有欢快的鸟儿叽叽喳喳飞过,却更为这沉闷的气氛增添了几分压抑。
室内浓茶飘香,现在没人敢说话,皇上半眯着眼睛,偶尔轻轻抬一下眼皮,李公公会意,悄悄趴在皇上耳边,“陛下,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
李公公的声音虽低,但因为殿内实在太过安静,他的话别人听得一清二楚。
薛皇后脸色一僵,掏出袖中香帕,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照现在的局势看来,她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
皇上“嗯”了一声,虽未动怒,但这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更令人毛骨悚然。
轩辕珞深知过犹不及的道理,见火候差不多了,便沉默地待在一边,眼底偶尔快速闪过一道犀利的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