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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西苑,勤政殿。
朱棣盘膝坐在炕上,面色铁青的看着眼含泪水的赵王。
“瞻坦那孩子,是儿臣从小看着长大的,素来乖巧懂事,有母后遗风。”赵王抹一把眼泪,哽咽道:“这次为了保护藩地百姓,居然惨遭白莲贼人杀害,父皇,您可要节哀啊!”
‘砰’,朱棣重重一拍炕几,黑着脸怒声道:“白莲贼人丧心病狂,居然敢杀朕的爱孙!朕要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皇帝一发怒,太孙等人赶忙跪下。
发作了一阵,朱棣又低声问道:“老二现在如何?”
“回父皇,我二哥悲痛欲绝,上血书请战,恨不能立即上马提枪,踏破青州,”赵王说着,神情古怪的看一眼几个大学士道:“几位,难道你们没把汉王的奏章呈给皇上吗?”
“哦,回赵王。”杨士奇不紧不慢的回答道:“汉王的奏章昨日到了内阁,但皇上昨日初闻噩耗,悲痛莫名,臣等斗胆暂缓上呈,以免皇上过分悲伤,有伤龙体……”
一进了冬,朱棣的身子骨就又不舒坦了,这阵子一直歪在炕上,闻言似笑非笑道:“多谢几位大学士体恤,朕的身子还好,暂时还用不着你们替朕做主。”
“臣等有罪,请皇上严惩……”杨士奇从袖中取出汉王的奏章,高高举过头顶。
“哼!”朱棣却没有再追究,每日里呈上来的奏章何止千万,朱棣上了年纪,精力严重不济,是以早就有言在先,除非紧急军务,否则奏章由内阁先行拆阅,然后按轻重缓急酌情递送。所以内阁这样做,至少表面上并不是大问题。至于他们心里头打的是什么主意,朱棣也只能敲打敲打,并不会像前些年一样,动辄就罢官撤换了。
毕竟,像二杨一金这样勤勉才干,又能深体上心的臣子,越来越难找了……
。
朱棣拿过汉王的奏折,打开一看,果然触目惊心,全是血写的文字,上头还浸着泪水,满满的悲愤透纸而出,看的皇帝也不禁神伤。怎么说,中年丧子,也是一件痛事了,纵使字里行间,有些怨怼之言,觊觎之情,朱棣都不会追究的。
勤政殿中针落可闻,众人静静等待皇帝看完奏章。
“哎……”朱棣缓缓合上奏章,叹气道:“老二是在怪朕,为何把他的任命一拖再拖,才会导致这场惨剧。”
“父皇此言差矣。”赵王马上接话道:“当初父皇已经拟好了旨意,要任命二哥为山东总督!是大哥拼命阻挠,才会硬生生拖了一个月……”
此情此景,赵王把矛头指向太子,朱瞻基等人皆无言以对……
“哼!”朱棣果然阴下脸来,看向兵部尚书赵羾道:“如今已经过了半个月,山东那边战局有何变化?”
赵羾是赵王线上的人,闻言赶忙抬头回禀道:“启禀皇上,半个月来,白莲教军队一直在攻打汉王的领地,因为没有旨意,汉王只能被动防守,勉强顾得了城内的民众,至于城外的百姓,只能眼看着他们惨遭白莲教荼毒了。”
“若非为了保护城外的百姓,瞻坦也不会遇害!”赵王仗着没人能反驳自己,公然信口雌黄开了。
“哼!”朱棣又怒哼一声,火气渐渐上涌道:“那柳升呢?这半个月他都干了什么?”
“安远侯……”赵羾迟疑一下,轻声答道:“一直按兵不动!”
‘啪’的一声重响,朱棣一掌拍碎了几上的茶盏,终于发作起来道:“莫非他两个穿一条裤子,连白莲教都是那位殿下,养来撕咬对手的狼犬?!”
虽然朱棣没有直接点名道姓,但在场众人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对号入座。赵王嘴角挂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皇爷爷!”朱瞻基终于无法沉默下去了,硬着头皮道:“白莲教人神共愤,我父亲早就对其恨之入骨,怎么可能和他们有一丝一毫的联系?!”
“那为什么他们放着柳升不打,专门打你二叔?!”既然朱瞻基挑明了,朱棣也就明说了:“你给朕讲个道理出来啊?!”
“这……”朱瞻基虽然心里清楚,但有些话万万说不出口,只能低头道:“白莲妖人行事诡异,向来随心所欲,并没有道理可言。”
“太孙这话哄哄孩子还差不多。”朱高燧冷笑一声道:“白莲教起事以来,一步一步,何其缜密?怎么在关键时刻,反而随心所欲起来了?!”
“行了!”朱棣见儿孙又要撕咬起来,不由一阵烦闷,断然挥手道:“传旨给安远侯柳升,命他立即率军支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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