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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王贤神情郁郁,周勇轻声道:“大人,咱们是先回家还是去衙门。”
“回家。”王贤轻叹一声,对跟在身边的心严道:“师兄,你们可以先去衙门歇着,等我的消息。”
心严却摇头道:“我们想回庆寿寺看看。”
听心严提起庆寿寺,王贤又是一阵黯然,他的老和尚师傅,也死在这一场了。王贤点点头,低声道:“也好,替我跟师傅说一声,他交代的我都办到了。”说着抬头深吸口气,红着眼圈道:“等我救回爹娘,就去给他上香。”
“嗯,师傅会以你为荣的。”心严点点头,和众师弟齐宣一声法号,从另条道走了。
“走,回去吧。”王贤轻声对周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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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贤回到家时,只见家里家外戒备森严、北镇抚司的官兵如临大敌,显然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看到王贤回来,将士们先是一阵激动,旋即都垂头丧气,不敢看他的眼睛。
“……”王贤看看多日未见的手下兄弟,这本是个应该欢庆的时刻,却成了这样子。他拍拍几个将士的肩膀,轻声道:“怪不得你们。”说完,手下的眼泪就下来了,王贤勉强笑笑,进去院中。
家里还是老样子,只是没了热闹的人声,家也就不像家了。王贤走过前厅,在月门洞前,看到了正闻讯而来的银铃和灵霄,一看到妹妹,王贤鼻子一酸,叫了一声:“银铃。”
银铃像受惊的小鹿,一看到他便哭着跑过来,王贤赶忙伸手想搂住,灵霄却后发先至,冲到王贤怀里,王贤一手搂住一个,看着两个女孩子伤心痛哭,他忙流着泪轻声安慰。
好一阵子,才安抚住两个妹妹的情绪,王贤一手拉着一个往里走,就看见林清儿抱着孩子,痴痴站在前头,已经哭成了泪人。王贤忙松开妹妹,把林清儿抱到怀里,紧紧的搂着,自然又是一阵痛哭……
用了老长时间,王贤才安抚住这一窝子女人小孩儿,他想抱抱儿子,狗蛋儿却一点儿面子都不给,一碰就哇哇大哭。王贤只好怏怏把孩子还给林清儿,叹气道:“万幸你们没出事儿……”
“我倒无所谓,可几个孩子太小了,”林清儿红着眼道:“要是没有灵霄,可就麻烦了……”
“灵霄……”王贤看着眼哭成桃子的灵霄妹子,两人眼神一对,竟什么都不用说了。灵霄抹去泪,笑着点点头,对王贤道:“你爹娘还有徐真人可还在他们手里呢!”
“是。”王贤听到外头的脚步声,站起来道:“我这就去把他们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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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是二黑、帅辉、严清、龙五爷几个,一看到王贤,帅辉就重重抽自己耳光,痛心道:“我真是废物,没给你看好家!”
“别这样,”王贤拉住帅辉,深深叹口气道:“都是我的错,跟你们无关。”这次出问题,很大程度是因为王贤担心镇江会守不住,所以让家人躲进了天香庵所致。但他这次却失算了,若是让家人跟着太子一家逃往镇江,现在全家人已经团聚了!
“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坐在轮椅上的严清,冷静的打断了兄弟俩的自责。“救人才是第一位的。”
“不错。”王贤点点头,拍拍帅辉和二黑的肩膀,目光在二黑的眼罩上停留片刻,终是看向严清道:“现在有什么消息?”
“他们一出城,咱们就紧紧盯在后头,”严清道:“他们好像也不在乎,并没有隐藏行踪,这会儿应该已经到苏州地界了。”
“苏州?”王贤一愣,旋即明白过来:“他们要出海!”
“不错,当年张士诚、陈友谅兵败后,残部都是逃往海上,在海外逍遥至今。”严清点点头道:“如今大明已无纪纲等人的立锥之地,他们定是要重蹈那些人的覆辙。”说着,严清露出迟疑的神情。
“怎么?!”王贤眉头一皱,沉声道:“都这时候了,还有什么不能说?!”
“是。”严清叹口气,低声道:“昨天,前去追踪的邓小贤他们传回话来,说纪纲让他们给大人带信,五天内必须出现在他面前,晚到一天,就……杀您一个家人……”
“王八蛋!”王贤重重一拳砸在桌子上,砸的茶盏飞起来,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算起来,”弟兄们也都一脸愤恨,只有严清依旧冷静道:“今天已经是第二天过半了,无论如何,大人必须立即赶往苏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