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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太孙殿下这一声骂,众手下忍不住轻笑起来,都觉着军师果然如有神助,竟能在千钧一发之际化险为夷。不过对军师如何脱险,他们是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军师和徐真人肯定原先就不在这艘船上!
“是极,是极。”众人对这个结论都深以为然,纷纷点头道:“除非军师会大变活人,否则怎么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呢?”这艘船一直到最后还有黑衣人在监视,他们是看到的,自然不相信王贤会在船上。
听着他们的议论,朱瞻基笑而不语,心里却比旁人明白一些,因为第一,他确定王贤就在这条船上;二者,前日有北镇抚司的人请他务必要把通州城的防务接管过来,并且保证官船也不要在河面游弋。所以他才苦苦求皇爷爷让他来通州布防。
来通州后,朱瞻基把人手都用在驱赶船只离开通州上,至于江面上,则有意疏忽过去,那些水师军舰也只安排在各处河口水关警戒,不许它们擅自在河面游弋……虽然知道这样安排肯定是有用处的,但他想破脑筋也想不透,那些人是怎么把王贤给救出去……
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他索性就不想了,反正到时候见了王贤,自可问个明白。如是想来,他洒然一笑,问道:“善后完成了么?”兹事体大,容不得他不小心,尽管高兴坏了,他也没忘了留在最后处理现场,以免节外生枝。
“尸体都搬下来了。”一名手下上前禀报道:“一共十七具……”说着压低声音道:“其中十四具是服毒自杀的。”
“哦?”朱瞻基神情一紧。这会儿在码头上善后的,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忠心侍卫,太孙一个眼神就心领神会,乖乖改口道:“殿下,这些尸首如何处理?”
“都是些邪教中人,谁知道死了会不会变成鬼。”朱瞻基沉声道:“拉去城外烧了,挫骨扬灰!”
“这条船怎么办?”侍卫又问道。
“拖出通州去,烧了。”
“是。”那侍卫马上转身下令,两辆拉着尸首的马车,便在一队士兵的护卫下,缓缓驶离了码头。看着那条船也被一条自己的船缓缓脱离了码头,朱瞻基才接过侍卫手中的马缰,翻身上马道:“我们走吧!”
众侍卫便簇拥着太孙殿下返回京城。
待到黄昏时分,皇帝钦赐的太孙府中,那去烧人的侍卫前来交差,朱瞻基看看左右,手下便悄无声的退出去,守住书房门口。
朱瞻基这才沉声问道:“那三个是怎么死的?”
“同样是毒死的。”侍卫轻声道:“是被人毒死的。”
“十四个服毒自杀,三个被人毒死?”朱瞻基缓缓踱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对侍卫的结论,他丝毫都不怀疑。
“是。”侍卫点头道:“虽然都是毒死,但服毒自尽是从五脏开始中毒,跟被毒针射杀还是有些许区别的。”
“区别大不大?”
“不大。”侍卫道:“一个是七窍流血,一个是口鼻耳流血,就算是经验丰富的仵作,也未必能分出来。”
“你确定是用毒针杀人?”朱瞻基发问的顺序很独特。
“是。”侍卫道:“烧人前,属下再次尸检,发现那三人的后脑上都有个针眼,正因为是脑部中了毒针,才会七窍流血的。”说着忍不住压低声音道:“而且只有针眼没有针,也就是说……”
“针被人拔走了?”朱瞻基眼前一亮,这说明当时船上确实也有另一伙人!
“也可能是有人不肯服毒,被同伙杀害的。”侍卫轻声道。
“不可能。”朱瞻基摇头道:“要是自己人的话,一刀杀了就好,就算用毒针也没必要拔出来。”
“是。”侍卫服气的点头。
朱瞻基深深看他一眼道:“此事还有谁知道?”
“都是属下一人验尸,也并未透露给任何人。”侍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