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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阳县永丰仓外,里外三层的围着看热闹的百姓。
但他们都没法靠近永丰仓,因为仓库大门口,站满了浙江督粮道、分巡道、分守道的兵丁。
三道同至一县的情况极为罕见,但今天早晨,三艘大官船同时抵达富阳县。其中一艘挂着浙江布政使左参政、浙江督粮道的旗帜;一艘挂着浙江按察副使、浙东分巡道的旗帜;还有一艘规格稍低点的,挂着浙江布政使左参议、杭嘉湖分守道的旗帜。
老百姓那见过这么多大官,知道肯定有热闹看了,竟都放下手头的活计,一心一意的围观起来。
更让人惊奇的是,魏知县竟然不比老百姓知道的早,当他带着一干属下赶到码头时,三位身穿绯袍的高官,已经下船了。
魏知县赶紧大礼参拜道:“下官有失远迎,请三位道台赎罪……”
三人为首的督粮道笑道:“情况紧急,来不及通知贵县,倒是我们唐突了。”
魏知县忙道‘哪里哪里’。
“我等奉三总宪之命,至各县巡察赈灾准备情况。富阳县是第一站。”分守道笑道:“还请魏知县配合。”
魏知县忙道‘一定一定’。
“闲言少叙,”分巡道却冷言冷语道:“我们还要去别处。”
“请三位道台到衙门歇息,下官也好汇报情况。”魏知县殷切道。
“不必了。”分巡道冷声道:“径直前往预备仓验库!”
“这么急?”魏知县吃惊道。
“大灾之时,粮食比黄金还重要。”督粮道温声安慰他道,“还请魏知县担待。”
“是……”魏知县暗暗苦笑,我不答应又能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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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丰仓内,杜子腾打开锁头,两名斗级将沉重的舱门推开。便见里头一摞摞粮袋码放的整整齐齐、巍然如山,到处纤尘不染,井井有条。
杜子腾躬身让到一边,几位大人面无表情的进去,跟在身后的督粮道属吏捧着账册,一边唱着存粮数,一边点着仓存米袋,让三位道台过目。
奇怪的是对于库粮,分巡道竟比督粮道还上心。他命人从库里随便抽取了三四十袋粮食,然后全都打开,倒在地上。
稻米倾泻而下,不掺任何杂质,亦没有陈腐之粮。
督粮道是行家,他随即检查了五个仓库,个个都是这样,便知道永丰仓的状况出奇的好。好到令人难以想象……
赞许的望一眼因为劳累而身材瘦削,颧骨高耸的魏知县,督粮道齐政问道:“魏知县是怎样做到的?”
“下官只是照章办事。”魏知县恭声道:“并没有特别的地方。”他虽然语气淡淡的,但心里爽得不能自已。装逼的感觉,只有试过才知道……
“本官是说……”齐道台解释道:“一些粮仓里常见的陋规,在你这儿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