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也伸出了手, 满意地点了点头：“合作愉快。”

卖鬼人的手和对方短暂地接触了一下后，立刻分开，他看着对面那天师模样的人, 抬了抬眼，像是装作不经地问着对方：“销魂工作室……你们天师们好像都挺不喜欢的？”

毕竟上次找他买鬼到让他差点破产的，也是天师。

对面的天师愣了一下, 似乎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但很快又反应过来。

虽然在这之前，他连销魂工作室是什么都不知道，但此时此刻, 他对着卖鬼人点点头：“对，讨厌销魂工作室的天师挺多的。”

对面天师看着卖鬼人，继续说着：“这次给我挑个厉害的鬼, 到时候多给你介绍几个天师。”

“这次结束了以后，我有没有鬼还不一定……”卖鬼人听到这话后, 小声嘀咕了几句。

对面天师：？？？？？？

对面天师听到卖鬼人的话后, 表情中带上了一丝不理解。

他就买一个鬼而已。

怎么会结束了以后没有鬼了？

对面天师还在疑惑的时候，对面的卖鬼人再次发话了。

“说说看，”卖鬼人看了一眼对方，脸上带上了几分感兴趣的表情，“销魂工作室……怎么得罪你了？”

“你要怎么对付他们？”

对面天师愣了一下, 似乎没想到卖鬼人会关心这么多。

他叹了口气, 表情也变得阴森森了起来。

“太过分了, ”对面天师的眼神中闪着阴森森的光，“他把我的鬼抓走了。”

“我就那一只鬼, 还那么弱小柔弱, ”对面天师的语气有种孩子被丢了的痛, 谴责销魂工作室的语气像是谴责鬼贩子，语气有些激动，“他们就那直接把我那在马路上玩的鬼给抓走了！”

“是么？”卖鬼人没完全相信对面天师的话，眯了眯眼，继续看着对面的那天师。

跟销魂工作室打过交道的卖鬼人知道销魂工作室确实愿意抓鬼，但他觉得对方应该不会这么不挑地把在马路上的鬼都抓走。

他看着对面天师，眼中闪着阴森森的光。

“你说的……不对吧，”卖鬼人看着对面天师，眼睛依旧是半眯着，带着些阴森的声音继续说着，“要是不说全的话……去销魂工作室的成功率会降低。”

卖鬼人看着对面天师，也用了理由骗对方。

他要知道销魂工作室的信息。

越多越好。

“放心，”看着对面天师那有些纠结的神色，卖鬼人点点头，表情中带上了一丝了然，“我们会签保密协议。”

“你在这里说的话，传不出去的。”

对面天师听完卖鬼人说的话后，犹豫了一下，最后还会相信了卖鬼人刚刚对他说的话。

好不容易来买一次鬼，他怕真的会跟卖鬼人说的那样影响效果，又因为卖鬼人有保密协议，他想了想，还是对着卖鬼人说出了实情。

“我是个天师，”对面天师沉默了一下，做了一阵思想工作后，继续开口，“平时基本做一些开业后的驱邪开光和风水之类的。”

卖鬼人点点头：“继续。”

“果然是卖鬼的，”看到对面卖鬼人居然没露出惊讶的表情，对面天师忍不住夸了一声，“不少人都觉得我这业务和养鬼差了十万八千里。”

“是因为……”对面天师下定决心，咬了咬嘴唇后，继续开口，“我的业务能力虽然挺强，但是做这一行的天师实在太多了，不信这些的也太多了。”

“我有朋友是做建筑的，承包建设工程之类的，每次建完了以后，他都会给我宣传，”对面天师越说越顺畅，像是憋了很久，“但那些人都不相信这些，甚至还以为我那朋友是收了我的钱，后面都容易去找其他建筑队。”

“所以……我养了鬼。”

“那鬼基本上没什么实力，就是喜欢恶作剧和吓唬人，”对面天师想到自己那鬼就开始心痛，对着卖鬼人继续说着，“每次我朋友的工程完成了以后，我就……让那鬼去吓唬他的甲方。”

“尤其是那种老是刁难他的甲方。”对面天师地强调着。

“然后他们就会找我驱鬼镇宅，改改风水。”

听到这，卖鬼人沉默了一下，大概已经你那个猜出来后面发生了什么事。

“销魂工作室最近要改建游乐场成一个大型鬼屋，”对面天师不知道卖鬼人心中怎么想的，继续对着卖鬼人说着，“找了我朋友。”

“销魂工作室要造鬼屋？”卖鬼人的声音更感兴趣了，他继续问着对面，“你朋友还销魂工作室的人还刁难了？”

“没，”对面天师实话实说着，他摇摇头，语气中带了些心虚，“他们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天师。”

“他们本来就弄的鬼屋，对鬼屋作法……是比大生意，能赚不少，”对面天师顿了顿，声音有些小，“他们看起来挺有钱的，也不像是会法术的……”

“我就……”

“你就把你的鬼派出去了，”卖鬼人接过对面天师的话，补全了这个过程，“然后你的鬼就被抓了？”

对面天师点点头。

“而且……”对面天师继续补充着，表情中带上了一些悲愤，“听我朋友说，那销魂工作室直接把我的鬼给群殴了。”

“群殴啊！”对面天师震声说着，“我最近都没感受到我那鬼的反应了。”

“我的鬼，”对面天师心中已经基本有了结论，他看着卖鬼人，表情痛苦又悲愤，“就这么被围殴死了！”

“让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卖鬼人：………………

卖鬼人听完以后，沉默了一瞬。

他看着表情悲愤的对面的天师，感觉这个天师比之前那个天师还不靠谱。

至少之前那个天师还心狠手辣一点。

这个天师……甚至都没碰过血，要是失败了，他的魂魄都炼不成厉鬼。

这种没见过血的身体，没滋没味的，他养的大鬼们挑食，就对面天师这个级别的身体，那些鬼们说不定都会嫌弃。

卖鬼人沉默了。

知道了对面天师跟销魂工作室的前因后果以后，他甚至又有点不太想做这笔生意了。

“这样，”为了自己那为数不多的鬼，卖鬼人的眼珠子转了转，对着对面天师建议着，“你最好先派个鬼观察一下。”

“不然……你可能要亏很多钱。”

有了上次那天师的教训，卖鬼人的那阴沉沉的眼睛闪了闪：“我给你挑个厉害点的鬼。”

“能逃回来的那种。”

对面天师：？？？？？？？？

对面天师不理解，为什么对面这个卖鬼人似乎总是预设着自己买的鬼有去无回。

开始不想卖给自己鬼。

现在又觉得自己肯定成功不了。

这卖鬼人……真的是在做生意吗？

对面天师看了一圈这略显逼仄的地方，心中愈发怀疑了起来。

这卖鬼人的地方，是他打探半天，好不容易找到的。

但是……

这卖鬼人是怎么回事？

不是听说这里卖鬼专业，卖的鬼又很凶吗？？？

对面天师心中怀疑——

自己……真没找错地方吗？？？？？

********

卖鬼人那边发生的事，销魂工作室不知道，榆桉市的天师们也都不知道。

此时此刻，他们在警局门口，目不转睛地看着飞缘魔。

飞缘魔正拿着黄符纸折成的碗状东西，那张妩媚的脸上带着凝重，还带着一丝……陶醉？

那模样，像极了把自己给蛊惑了。

天师们疑惑了。

“这飞缘魔……是在做什么？”有天师忍不住疑惑地小声问着。

“刚刚听到她好像要尝试什么，”有天师表情严肃地说着，“就是刚刚她声音有点小，我没听清要尝试什么。”

“我也是，”另一个天师也跟着点点头，看着那用黄符纸，声音凝重地说着，“那符纸……不一般。”

“确实不一般，”不少天师们点头赞同，看着飞缘魔的模样，眉毛皱了皱，心中有不太好的预感，“难不成……是这飞缘魔上次蛊惑没成功，这是换了一个方法？”

“有可能，”天师们看着飞缘魔那表情中带着陶醉的妩媚的脸，又看了看飞缘魔周围那像是被定住了的大鬼们，心中紧张了起来，“看她的表情，这蛊惑……威力不小。”

“大家打起精神来，”刘天师也觉得这推测合理，提醒着天师们，“做好恶战准备。”

“这飞缘魔……实力和警惕性都很强。”他的声音带着严肃。

“不可小觑。”

而另一边，销魂工作室的鬼们也沉默地看着飞缘魔，目瞪口呆。

甚至一时间都忘了做表情和动作。

这飞缘魔……不是不吃阴气么？

怎么又吃起了阴气？

还一口吃了那么多。

简直浪费。

销魂工作室的鬼们看着飞缘魔脸上露出的那淡淡的陶醉的表情，销魂工作室的鬼们心中一沉。

他们相互看了一眼，瘪了瘪嘴。

之前白高兴了。

——之前看这飞缘魔一直忍着那阴气的香味没吃，他们还以为这个飞缘魔比较厉害，对林哥处理的阴气并不感冒。

现在一看……也是个要加入销魂工作室的。

销魂工作室都的鬼们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被那么多双眼睛看着的飞缘魔已经完全感受不到了。

她那双妩媚的眼睛已经完全眯了起来。

甚至周围的声音都像是化成了背景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