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能看到我？”

跟林天零想象的场面不同，这老太太鬼目光如炬，看向林天零的眼神中带着兴奋和惊奇。

她对着指了一个方向：“那个卡车向着那边跑了。”

林天零没着急动，也没着急着继续问对方知道些什么，反而是笑着跟对面这泡菜味的老太太鬼问着：“您还走的动吗？”

对面泡萝卜味的老太太鬼愣了一下，看向林天零的目光中带着欣赏。

这泡萝卜味的老太太鬼叹了一口气：：“没事，我年纪大，追不动了。”

“他们到时候换了车，还会出现在这的。”老太太语出惊人。

林天零：！！！！！！！！

林天零想了想，立刻给小张警官打了个电话：“你们追上了么？”

“没有，”小张警官表情凝重，“有个监控死角，我们把对方的路线推测了一下，缩小范围后，在各个地方设了关卡。”

“对方狡猾而且有预谋，我们这次人力派了很多，但是目前没有看到可疑车辆。”小张警官在电话那边补充着。

听着警官们周密细心的安排，以及布下的天罗地网，虽然还没发现那黑色皮卡车的踪影，但是林天零却已经彻底放下心来。

他看着面前的泡萝卜味的老太太鬼，不动声色地跟对方聊起天来。

“他们……这么干过好多次了么？”聊了一阵后，林天零抓住了这老太太鬼之前说的话，旁敲侧击地问着。

“好几次了，”老太太一边说着，一边颤颤巍巍地走向马路中间，“之前也是有个小姑娘被绑了，我追了一路没追上，就在这段休息的时候，让他们撞了一下。”

“趁他们下来看到时候，我偷偷上车，把那小姑娘放跑了。”

“上一次也是在这，我看着他们那黑色皮卡，我又冲上去让他们撞了，”泡萝卜味的老太太语气中带着遗憾，“还没来及放人，他们就来了。”

林天零：………………

林天零和楚非翊看向面前老太太鬼的眼神中带着复杂。

好家伙。

这老太太鬼……确实有点东西的。

“我在车里想看看他们要去哪里的，”这泡萝卜味的老太太鬼语气微微向上扬，颤颤巍巍的语气中带上了些愤怒，眼睛都跟着瞪大了起来，“没想到……这群丧尽天良的，居然又绑一个！”

林天零一边附和着这老太太鬼的话，一边在心中思考着。

对面这老太太鬼应该没撒谎。

对方的逻辑清晰合理，虽然林天零没问，但是对方完美地解释了对方一开始为什么在那黑皮卡上。

林天零看着对方，甚至感觉对方好像有些熟悉。

那种带着淡淡的亲切的感觉……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

而楚非翊也看着对面这老太太鬼，陷入了思考。

跟林天零考虑的不完全一样，楚非翊的重点落在了对面这老太太鬼的身上。

楚非翊感觉自己越看面前的这老太太鬼，越发觉得对方有些眼熟。

楚非翊感觉自己应该是见过对方的。

但楚非翊并不记得自己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对方，又为什么会觉得有些眼熟。

他见过的鬼很多，但是如果是普通的老太太鬼，应该不会给自己留下这么大的印象。

但是如果这老太太鬼不普通……自己也应该不会全然没有印象。

楚非翊皱了皱眉。

两人正在沉思着，而一边的老太太鬼看向两人的表情，则是带着淡淡的欣赏和欣慰。

“行了，他们快要来了，我得过去了。”这泡萝卜味的老太太鬼两手一背，颤颤巍巍地向马路中间走了过去。

林天零刚想伸手去拦这泡萝卜味的老太太鬼，却被楚非翊握住了手腕。

“等下，”楚非翊的目光看向那老太太鬼，表情中带着警惕和谨慎，“先看看。”

“看她准备怎么做。”

因为怕被那老太太鬼听到，楚非翊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压低了声音，几乎凑在了林天零耳边。

林天零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微微轻颤了一下。

手腕被对方紧握着，低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即使是已经感受不到什么触觉了的林天零，也莫名感觉耳边酥酥麻麻的，像是有细小的电流蹿过。

听到楚非翊的话，林天零的大脑出现了短暂的空白，甚至根本反应不过来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看着那老太太鬼鬼的背影，有些发愣地点了点头。

——这糟糕的姿势。

林天零不受控制的默默想着。

********

另一边。

“这次事情有些棘手，”实习警官小王根据指示，在推断出黑色皮卡线路的地方等着，表情有些凝重，“这条路上人挺少的，感觉对方有很大概率过来。”

“嗯，”实习警官小王旁边是他的代教师父陈警官，他点了点头，语气有些严肃，“根据数据和我们掌握的资料，两人都是亡命之徒。”

“他们手上可能不止这一起案子。”

陈警官看着实习警官小王，语气严肃：“做好一场恶战的准备。”

陈警官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前面马路，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消息，是拍过去负责特殊案件的小张传过来的。

他有些担心……这案子里，会牵扯到玄学因素。

——那就……可能不止是一场恶战能解决的问题了。

“师父，”实习警官小王神情紧绷，紧紧地盯着面前的马路，突然皱了皱眉，“前面有个老太太，我去扶她一下，让她赶紧把这马路过了。”

“别跟这群人撞上。”

实习警官小王一边说着，一边下车。

实习警官小王刚下车，执行任务的频道里传来了一阵声音：“桉林路注意，嫌疑车辆正在靠近。”

桉林路，就是这条路。

实习警官小王愣了一下，立刻看到了一辆黑色皮卡就出现在了视线里。

——是那辆车！！！

实习警官小王精神一振。

然而他很快担忧起来。

这黑色皮卡车的行驶速度很快，直直地向着那老太太的方向开过去。

这车速，撞上成年人都凶多吉少，更何况是一个老太太。

实习警官小王：！！！！！！！！

就在实习警官小王一边联系陈警官，准备逼停这黑色皮卡车，一边深吸一口气，准备冲上前去，一把拽开那老太太的时候——

他突然看到那老太太比自己速度更快地向前一步。

然后对着那黑色皮卡车，就直接冲了上去。

一副不要命了的架势。

实习警官小王人都傻了：？？？？？？？

他看着那被撞飞，在空中旋转三百六十度然后以头抢地的老太太，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有些不忍心地闭上了眼。

然而——

想象中鲜血四溅地场景并没有发生。

听到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后，实习警官小王睁开眼，就看到前几秒被撞飞的那老太太一边颤颤巍巍地说着“哎呦喂，痛痛痛”，一边把刚刚从地上安好的脑带扶正了，然后对着黑色皮卡就是一阵敲窗户，试图让对方赔钱。

实习警官小王目瞪口呆：………………

好家伙。

这老太太……简直是用生命在碰瓷。

不对。

这甚至不叫碰瓷。

谁家老太太被创飞了以后，还能爬起来要钱的啊？

——这到底是什么超级老太太啊？？？？？？？

实习警官小王一边心中吐槽着，一边冲上去准备去检查一下那黑色皮卡，却没想到，从黑色皮卡里走出来的人跟之前描述和拍到的完全不一样。

百年鬼拖着已经被五花大绑，看起来面容凄惨，满脸乌青的两个壮汉下了车，看到对面的实习警官小王的时候，瞬间松了口气。

“警官！”百年鬼把这两个人交给了实习警官小王，然后跟那老太太鬼面面相觑，“我没违反交规，也不是故意撞她的……应该没事吧？”

“这……用不用赔钱啊？”

“赔偿的话，”一边探出脑袋的牛奶味胖鬼也面露纠结，“是赔人民币还是冥币啊？”

两个鬼正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对车内的鬼们疯狂使眼色——

赶紧下来。

不然容易被查到超载！

看着销魂工作室的鬼们一个个偷偷摸摸下车，已经愣住的实习警官小王：………………

还没转正的实习警官小王，似乎听到了自己世界观缓缓碎掉的声音。

看着被揍的鼻青脸肿的犯罪分子，又看着那熟悉的销魂工作室的鬼们的陈警官：………………

——嗯。

怎么不算……经历了一场恶战呢。

实习警官小王直到把这两个人押到警车里拷起来，才有种“原来真的抓到了”的踏实感。

这次的任务完成的太过轻松，甚至让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离谱。

太离谱了。

这次任务轻松是轻松……但是处处透露着不科学。

那超级老太太处处不对劲就不用说了，后来那大个子是怎么上黑色皮卡的？

还有……实习警官小王注意到几个下车的“乘客”因为速度太着急，甚至脚都没落地，直接是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