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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顾昭华考虑如何才能为沈氏换取第一次的解药时,凤行瑞已到了王府门外。
昨天夜里有一封急报送到他这里,湖广出了一股反军,不过几十人,起先当地的县令并未在意,等到察觉不妥时反军人数已发展到数百人,并占据了几个小村落,县令便发兵去剿,谁想伤亡惨重,一队二百人的军士几乎全军覆灭,县令当即向知府求救,就在那天晚上,县令被反军头目攻入府邸残忍杀害,并将县令人头悬于衙门之外,望之胆战心惊。
如今那青平县已彻底被反军所占,其间百姓要么逃亡,要么被迫加入反军,由于这些百姓的被迫加入,反军的数量瞬间增涨至一万多人,虽然里面大多是手无寸铁的百姓,可这数目已不是当地知府能瞒报的了,于是知府一封急报发入京城,那些反军挟持百姓,强攻进县恐波及无辜百姓,如何行事,请皇帝定夺。
虽然凤行瑞正处休沐之期,可地方出了反贼,还挟持百姓,一个不好便会引起百姓与朝庭的误会,于是凤行瑞细看那知府送来的各种数据资料,又连夜赶写一封奏表,早上起来便换好朝服上朝去了。
将此事在朝中一说,果然引起议论纷纷,凤行于思登基才两个月,之前朝中虽有一些暗涌,但表面上还是一片祥和的,如今出了这事,又涉及到反贼,可说是承定元年的第一件大事了。
其实这样的事就两种处理方法,一是剿,一是招安,现在反贼掌控着那么多百姓的性命,自然该先试着招安,听听他们要什么条件,谈不好再想别的办法,可就有那些不怕事大的,一口一个打,一口一个杀的,要真点名让他去平贼,他又躲人群里不吱声儿了。
凤行瑞惦记着家里,本来就急着回来,又被朝中那些人吵得头疼,最后他朝同样被吵得脸色发青的皇帝使了个眼色,往旁边一哉歪假装昏迷,皇帝马上以此为由中断朝议,抬了凤行瑞就回走了。凤行瑞这才能脱身出来,烦心的事都让皇帝自己去烦。
凤行瑞回到府来便见着管家在门内候着,随口问道:“有事?”
管家忙道:“早间王爷吩咐通知侧妃不必去给王妃请安,小人一时不察,没有及时拦住侧妃,侧妃已赶至清漪园外,不过王妃那时并未在园中,故而她们没有碰面。”
“现在呢?”凤行瑞边走边问。
“派了两个婆子守在凝碧园外,侧妃需要什么都有专人打点运送。”
凤行瑞的步子顿了顿,想着那情景,倒与软禁无异了。
管家察言观色,小心问道:“可是做得不妥?王爷是不是过去瞧瞧?”
凤行瑞摆摆手,“不必,就这样吧,那边你留意着些,不要怠慢了,但也不要让她出现在王妃面前。”说完便往明月小筑那边去了。
管家不由咋舌,他们这些大管事私下里还在谈论这新入门的侧妃,以为王爷就算不喜欢,但总是正经赐婚下来的,再不喜欢也会给皇上三分面子,就连他都觉得以前那连若姑娘王爷还去看过几回呢,何况是这侧妃?不想今天就被打了脸,看样子这周侧妃进得府来,倒是比当初连名份都没有的连若姑娘还不受重视了。
凤行瑞其实倒也没这意思,他之前还和周清书说要去看她,是因为到底曾有过一面之缘,他也觉得这个姑娘为人爽利得人好感,想与她谈谈未来的出路,不过后来发生了沈氏的事,沈氏的遭遇不仅让顾昭华怨恨,也让他极为愤怒,虽不至于迁怒到周清书身上,但不能给顾昭华再添堵是必须的,所以他才让管家看住周清书,别让她在顾昭华面前出现。至于去看她,目前看来,也没那个必要了。
凤行瑞步履匆匆地赶到明月小筑,迟语正趴在桌子边上研究那只睡虫,沈氏睡着了,脸色有些发青,顾昭华在旁边相伴。
“岳母怎么样?”凤行瑞直接进内室问的顾昭华,他对迟语多少有点了解,知道这人有点怪脾气,又常常答非所问。
顾昭华极为疲惫,坐在那抱住了凤行瑞的腰身,“早上发过一次病,我用绳子把她捆了起来,现在好些了,刚刚睡着。”
凤行瑞见她的脸色差极了,知道她不仅是身体疲累,捆绑母亲这样的事情也让她心里难受,他拍拍她的后背,“先别想了,你也去歇一会,我来看着,有事就叫你。”
顾昭华实在是累极了,她慢慢点了点头,也不回清漪园去,就在旁边的厢房安置了,凤行瑞替她盖上被子,又坐在一旁等她睡着。
“迟语说我娘身上的药瘾影响他的判断,须得戒除药瘾后才能知道我娘中了什么毒,又或者能得到一次解药……”
她只挑了重点来说,凤行瑞也听懂了,他想了想道:“之前我们商议的方法需要太多时间,而周清书此人我与她有过短暂的接触,她并非是不知变通之人,我打算先与她谈谈,如果她愿意与我们配合瞒过皇后,那我们就省了大把的力气。”
之前凤行瑞不同意顾昭华说的那样随便找个男人致使周清书有孕再送进宫去,那样便是混淆皇室血统,但也没打算自己亲自上阵,在他接下圣旨时就给刚刚出宫立府的七皇子凤行平章送去两个身体健康家世清白的美妾,凤行平章刚刚成年正是青春激荡之时,在刻意求孕的情况下,送去的两个女子有大把的机会怀上他的子嗣,凤行瑞这一出调包计直接将两个王府牵扯进去,还要确保那两名妾室对他的绝对忠心,风险自然是大,况且周清书这边免不得也要用些手段才能要她配合应付皇后,当初凤行瑞做的打算便是求助于迟语,迟语有那么些古怪的药物,总有能让人乖乖听话的,可如今他觉得自己有八成把握能够说服周清书,便想去试上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