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逸低头吻掉她眼角落下的泪珠,将她手上的衣服丢在床上,再走到她的正面,第一次正经,没有任何杂念解着她的扣子。
“缝制过程中,重新改了很多次,不确定究竟合不合身,不合身也没关系,我现在就可以帮你改。”
穆冰莹的视线原本都放在婚纱身上,听到他的话,缓慢转头看向他,“谁……你找谁做的?会不会……”
“不会,放心,很安全。”
顾长逸轻轻抬起她的胳膊,将她身上的睡衣脱下,再蹲到她的脚边,帮她把剩下的衣服脱掉,全程眼神没有一丝欲念,干净纯粹。
他走到模特架前面,拉开婚纱拉链,轻轻将婚纱取下来,裙摆堆在地板上,他的手里提着背心肩带,对穆冰莹道:“来,试一下。”
穆冰莹就像是受到了蛊惑,颤抖着脚趾,慢慢走过去,脱掉拖鞋,光着脚站到裙摆里。
她应该知道这件衣服是怎么穿的,与白天的木槿紫连衣裙是一样的穿法。
但她现在整颗心仿佛都由他掌控了,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肢体,只能等他发出下一个指令,再去行动。
顾长逸并没有发出下一个指令,他直接提起裙子,像帮她脱衬衫一样,提起她的胳膊,帮她穿上婚纱,轻柔地将她的长发,从左边全部拨到胸前。
紧接着她听到了拉链的声音,感觉到冰凉的拉锁贴着背脊往上走。
穆冰莹皮肤敏感,这会应该起鸡皮疙瘩的,但是没有。
也许是她的全部心神都盯在阳台的落地窗上,看着自己穿上婚纱的倒影,圣洁的光芒转移到她的身上,看上一眼就愣住了,也许是全身神经都被顾长逸的准备惊住了,失去了功效,所以这会皮肤仍然光滑,没有任何反应。
“有点松了。”顾长逸声音有些微微失望,他站起身,双手穿过她的侧腰,抱住她,一起看着玻璃窗上的倒影。
郎才女貌。
穆冰莹想起了每次回村,村里面人每次看到他们俩,都会说起来的话。
“我们是,天造地设。”
顾长逸突然贴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
穆冰莹觉得自己前面酒醒了可能是假象,她现在又变得晕眩,不是当时酒劲刚上头的那种天旋地转的晕眩,是像泡澡泡久了产生那种舒适的晕眩,脚底软绵绵轻飘飘地。
她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她等着他的下一个指令。
顾长逸松开双手,挪至后面,突然勒紧裙身,穆冰莹下意识收紧腰腹,抬起下巴,轻哼出声。
她的眼神还在看着落地窗,里面的人身姿更凹凸有致了,尤其是被他勒紧的腰身,如同柳枝一般纤细窈窕,胸部凸显得饱满挺翘,她自己都看得脸红心跳。
耳边传来他低沉的嗓音:“腰身改成这样就够了,臀部也得收紧,现在过于宽松了,凸显不出来你的臀有多翘。”
穆冰莹耳朵瞬间变红,下意识想抬手把婚纱拖下来让他改。顾长逸却拉住抱住她的胳膊,不让她抬起来,轻咬着她的耳垂,“最好的模特就是你,我要在你身上改,那样才能改得合身。”
“在我身上改?”穆冰莹终于找回了声音,紧接着又被这话吓到了,再接着又愣住了,“你改?”
“当然。”
顾长逸松开抱着她手臂的手,跟着松开了紧着裙身的手,穆冰莹将一直压抑着的一口气吐出来,从落地窗里,看到他打开了床头柜,拿出一个工具包,里面有剪刀,有针线,尺子。
剪刀是那种裁缝用的又长又重又大的剪刀。
穆冰莹想到他说要在自己身上改,心口顿时颤了颤,但没有吱声,她失去了对自己的控制力,肢体掌控权还在他手上。
冰凉的拉锁没有被体温捂热,顺着脊椎滑下后,紧贴着肩膀的肩带慢慢往两边滑,镜子里的影子也没刚才那么窈窕了。
“要把拉链拆掉重新缝。”
随着这句话落下,冰凉的剪刀突然穿进婚纱里,紧紧贴着她的肌肤动作,穆冰莹先前没起来的鸡皮疙瘩,瞬间全都爆了起来。
感受着锋利的剪刀抵着后背,耳边传来剪布的“咔嚓咔嚓”声,穆冰莹的心脏止不住发颤,怕锋利的剪刀剪到自己,又信任他不会剪刀自己。
身体因紧张热得冒了一层细汗,刀身却又冰凉彻骨,冰火交替之外,他的手背因为拉着衣服,凸起的指骨磨着她的皮肤,似乎用以她的脊柱作为支撑,每响起一声“咔嚓”,他的指骨便顺着她的脊骨一节一节往下走,酥麻蔓延从脊椎开始蔓延全身,让她产生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感觉他在剪着她的脊椎。
穆冰莹紧张得并拢双腿,汗滴顺着下巴流到锁骨,不断咽着口水。
突然,他的手伸到中间,提醒她,“不可以并得太拢,否则等下缝好的尺寸,是按着你并拢腿之后的尺寸,不能用正常步伐走,只能小步小步的挪动。”
穆冰莹立即分开双脚,留出一些缝隙,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顾长逸并不像他声音表现得那样平稳。
他正双眼微红,看着她的后背。
双肩薄削,肩胛骨优美,每当他顺着脊椎往下滑一截,她的肩胛骨便会轻轻颤动,就想像是藏着一只即将破茧而出的蝴蝶,在底下练习着如何振翅起飞。
每一次轻颤,都美得动人心魄。
最让顾长逸难以忍耐的是她的肌肤,色如她第一次剥开的菱肉,姿如观音手里的玉净瓶,前者雪白鲜嫩,他尝过了滋味,渴望再尝一遍,后者高洁神圣,他想虔诚地跪下,一遍遍亲吻。
不论是哪一种,都说明他现在渴望至极想去触碰她。
但只能忍住,不能停在这一关。
拉链被卸下来了,穆冰莹察觉到了他开始缝制,松了口气,暂时不用再忍耐之前冰火两重天的滋味,下一秒,一根微不可闻的细针针尖突然抵住了她的后背。
不疼,却瞬间让她全身上下再次汗毛竖起,比之前者还要难以忍受,针尖仿佛能顺着张开的毛孔穿进她的骨缝里,碾着她的每一根骨头,让她忍不住眼眶湿润,脚趾弓起,时不时发出难耐的声音。
“站好。”顾长逸手掌撑住她的后背,他终于可以直接触碰了。
穆冰莹十指紧握成拳,关节泛着粉意,她胳膊上的绒毛发着抖,透露出她内心的紧张无措。
“快一点,缝。”
她催了,不管用。
他缝得很慢,很细致,经过缝制的走向,穆冰莹知道了,他是真的会缝,明白了他为什么说这件婚纱很安全。
因为这是他亲自缝制的婚纱。
突然,感觉他整张脸贴着她的后背,穆冰莹挺直细腰往前,下意识想躲,以为他要做什么,等了两秒,听到一声微弱而熟悉的声音,得知他是在咬线。
一边已经缝制好了,打了结,他把线咬断。
“有剪刀……为什么要用嘴……嘴巴咬?”
穆冰莹最受不住他的慢和磨,宁愿他直接点,快一点,可他偏偏每次到了这种事上,就变得极其有耐心,一点儿也不着急。
“我怕剪到你。”
……
刚才贴着她的后背剪了那么久,没觉得他有一丁点害怕。
穆冰莹心里想说,却没机会说,察觉到他重新开始缝制另一边,针尖似有若无碰到她,先前的感觉又回来了。
她想抓住两边裙摆,抑制住骨缝里的酥麻,又怕打扰了他,只能再次握成拳,手心汗湿得手指打滑。
不知道这种忍耐还要熬多久。
“唔……”
这一次,他咬线的时候咬到了她的肉,穆冰莹感觉一阵电流穿过骨缝,泪珠直接从眼角滑了下去。
她就知道,她防了这么久,紧张了这么久,就知道他一定会误伤到她。
“抱歉。”
他道歉了,穆冰莹从他的声音里却感觉不到一丝抱歉。
她知道了,他是故意的。
两个月,她都忘了,他原本有多坏,心里全是藏着逗她的坏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穆冰莹脚趾抓着地板才能站住。
终于,她彻底站不住往后倒的时候,他伸手接住了她,让她靠在他的胸膛上。
穆冰莹放松紧绷的身体,轻轻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