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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守卫森严,即使有那条秘道,从太元宫到供祠这一路都没人发现,足以说明此人实力强大。
何况,这一屋子的高手,专为等他而来,竟被他先下手为强,禁锢当场。
这样的实力,闻所未闻。
宁休觉得,连他师父都做不到。
这是个前所未有的强大对手。
此人幽声一叹,说道:“十几年不见,果真时移事易。小友这些年一直留着老夫的旧物,老夫还以为,多少念着一分旧情。”
宁休眉头一拧,扣弦的手紧了紧。
他确实留着那管箫,可这人怎么会知道?所以说,之前他虽然没有现身,但一直盯着他们?
一想这情形,不禁汗毛直竖。
宁休道:“我念的旧情,是当年指点我的前辈,而不是一个居心叵测的阴谋家!说吧,你到底是谁?明宵是你的弟子?”
这声音含笑:“老夫是谁,你们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宁休心中一紧,绷着脸问:“你果真是……是……”
明微的师父,也就是他未来的徒弟。可他如今还未收明峥为弟子,对那个存在于未来的徒弟完全没有印象,现下这种情形,对他来说着实古怪。
“论理,老夫似乎应该唤你一声师父。但,世界不同,所历之事不同,人自然也不同。老夫的师尊,始终是记忆里那位无面真人,小友于我而言,已经是另一个人了。或许还残留了几分旧日的情感,然始终不能等同,抱歉了。”
宁休听他肯定,心中更沉,说道:“你既是明峥,为何要做出这些事情来?星宫不是你的敌人吗?就是他们害死你的,你竟还投敌?”
对方安静了一会儿,才幽幽说道:“小友说反了。”
“什么?”
“非是我投了敌,而是……我一来,就已经是了。”
宁休仔细想了想,说:“你是说,你的附体之躯,就是星宫中人?”
对方笑了一声,默认的意思。
宁休追问:“便是如此,你怎么就顺从了他们?”
这人道:“因为老夫发现,往日所思所虑,似乎并不全面。想我一生,为此事业搭上所有。少年颠沛流离,青年浪迹江湖。到四十岁,毁了面相,一无所有,还能遇到一个知心之人,本是幸运之极,偏偏美好的时光短暂得一闪而逝。若不是命师这个身份,我怎会落到这样的境地?失去所有,若能换得清平盛世,也算死得其所。可是,我有吗?什么也没有。也许,我的想法才是错的,与其把天下交给那些人,不如由我们一手掌控,或许还长久些。”
他说得不急不徐,似乎都是真情实感。宁休听罢,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回他。
他从明微那里,知道明峥的经历,确实一生惨淡。
少年家破人亡,青年失去师尊,中年丧妻丧女,老年不得善终……
他那一生,救了那么多人,做了那么多好事,却连一点点温情也没留下。
若是因为这个,转变了想法,似乎……也说得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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