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瑨的突然出现, 让符延东和谢苒都很惊讶,符延东退后半步欲行礼,被高瑨抬手阻止:
“在外不必多礼。”
与高瑨一同来的还有最近刚被封为朔王的高玥, 他穿着一身月白常服, 像个普通官宦人家的小郎君,低调又朴素。
刚刚被封为王爷, 有了身份和地位,却丝毫不张扬, 对于一个才十五岁的少年来说很是难得。
他笑吟吟的对谢郬拱手作揖:“谢姨娘好。”
谢郬表情一僵, 暗自收回了心里对高玥的良好评价。
几乎咬着后槽牙警告他:“别、叫、我、姨、娘!”
高玥往高瑨看去一眼, 只见高瑨直接摇头表示:“没事儿。”
夹在两人中间有点无奈的高玥, 只好往后退却,他聪慧过人, 当然知道这种情况下该如何明哲保身。
谢郬大大的白了高瑨一眼,高瑨却仿佛甘之如饴,依旧噙着笑与她比肩而立, 目光落在符延东拿在手里的荷包上,问谢郬:
“他的荷包, 怎么会在你身上?”
谢郬诚实作答:“捡的。”
然而某人似乎有点不相信:“我怎么捡不到谁家小娘子的荷包啊?”
谢郬被他这含酸量极高的言语弄得哭笑不得:
“就是捡的。”
高瑨还想与她辩驳两句, 却听符延东开口问:
“高……公子与谢大姑娘竟是相熟的吗?”
符延东有点迷糊, 因为按道理说, 那个跟陛下相处过两年的女子是谢二姑娘, 可自从陛下出现以后, 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落在谢二姑娘身上, 倒是跟谢大姑娘出奇的熟稔。
高瑨像是等着符延东问这个问题似的,那边话音刚落,他这边就迅速接话:
“相熟啊!当然相熟!我与她的关系……出乎你想象的熟。”说完, 高瑨伸出长臂,毫不客气的搭在谢郬的肩膀上,凑近谢郬卖乖问:“是不是啊?”
那一副急着要宣誓主权的样子,看得谢郬想咬他。
【混蛋,收敛点。】
【真当这里没别人认识你吗?】
高瑨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用行为表示——不。
开玩笑,她都当众跟别的男人拉扯荷包这种东西了,若他今日没出现,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谢郬:……
他们的互动让符延东看得很迷茫,往身旁的谢苒看去,只见谢苒低着头,自从陛下出现之后,她竟连看都不敢看一眼。
这哪里像在宫中与陛下朝夕相处了两年的样子?
谢郬被高瑨搭着肩膀,眉头立刻蹙起,肩膀一抖手一拂,给他一个眼神后转身就走。
高瑨被这般对待也不生气,指着谢郬离去的背影对符延东说:
“害羞了。我去哄哄她。”
符延东:……
高瑨说走就走,高玥与符延东互相拱手作礼告别后,随后小跑着跟上那两个在前面旁若无人黏黏糊糊(单方面),拉拉扯扯(单方面)的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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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瑨跟着谢郬走了以后,符延东收回目光看向谢郬,刚一开口:
“那个……”
谢苒一个没忍住,对他怒道:
“你想问什么?你与谢郬早就认识,你是因为她才与我见面的?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谢苒突如其来的怒火让符延东有些不知所措,想要解释两句,可谢苒却没给他机会,转身就走了。
符延东觉得今天很莫名其妙,先是看到那个女扮男装的人,知道她是谢家的人,刚跟她讨回自己的荷包,陛下突然出现,谢大姑娘和陛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关系匪浅。
可与陛下相熟的应该是谢二姑娘才对……
符延东将这些人物关系在脑中捋了半天,隐隐约约得出了个结论。
看来有些事情并非人们所见所想那般。
正要转身,符延东忽然想起自己还没问清五色绳在哪里,谢大姑娘不会把它扔了吧,那是蕊娘留给他的唯一念想,之前以为是彻底丢了,现在就期盼着谢大姑娘能仁义一些,花了他荷包里的钱,也把他的五色绳妥善保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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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瑨跟着谢郬走出马球场。
承办今日这场暖冬宴的是京中的芙蓉园。
芙蓉园的占地面积非常广袤,集山丘、沙地、园林于一体,据说是开国皇后娘娘特意命人督建出来供皇家子弟消遣娱乐之处,后来渐渐的便对民间开放。
当然了,说是开放民间,但芙蓉园每年的维护费用惊人,这笔钱朝廷不出,那就只有从世家门阀中出,而世家门阀出了钱,当然不会开放了给民间,所以芙蓉园的最终使用权仍旧抓在世家望族手中,刚好可以用来承办一些大型的宴会活动。
谢郬在前面走,高瑨在后面跟。
原本高瑨后面还缀着个高玥的,不过高玥聪明,会察言观色,知道什么时候该跟什么时候不该跟,便在经过一处投壶方阵的时候对高瑨说自己想去看看。
高瑨让他去,吩咐他当心,完了自己回朔王府去就成。
高玥不跟着了,高瑨就更加肆无忌惮,追上谢郬就勾住人家脖子喋喋不休:
“做什么不理我?”
“我把你的小黑马送过来给你,你还没谢谢我呢。”
“你那马球打得可以,跟谁学的?”
谢郬被高瑨勾着脖子,挣扎了两下没挣开,见回廊前后没什么人,便干脆不挣扎由他去,就是苦了耳朵,被他接连不断的问题弄得有些烦躁。
【你能闭嘴吗?】
【叨叨叨跟个娘儿们似的。】
高瑨顺手掐住谢郬下巴,将她的脸转向自己,质问道:
“你是在嫌我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