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郬是在浑身酸痛中醒来的, 眼睛一睁就能感觉到屋外阳光明媚。
挣扎着起身,暗骂高瑨是禽兽。
他这是逮着最后一顿就猛吃,要不是谢郬有伤在身, 后来实在撑不住了, 他约莫还能来。
挣扎着爬起身来,谢郬发现自己身上的衣裳已经换了干净的, 床上地上房间里都收拾过,连她今天要穿的外衣都整整齐齐的叠放在床头, 除了她身上的痕迹能证明昨晚的放纵, 其他地方居然看不出半点昨晚她房里有过别人。
要不是谢郬昨晚没喝醉, 记得很清楚, 这会儿都要怀疑昨晚是不是遇到什么山野精怪,冒充高瑨来跟她春风一度了。
这个时辰, 高瑨应该早就走了,现在估计都已经跑马上官道了。
下床穿戴整齐,谢郬揉着腰走出房间。
明媚温暖的阳光打入檐下, 照在谢郬身上,舒服的叫人直眯眼, 谢郬深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开始享受这难得的清闲幽静, 想着从今天开始, 她的每一天都可以这般清闲幽静, 满足感由心而发, 将心底深处某一小块地方的遗憾掩藏。
鼻端隐隐闻见有股饭香传来, 可能是别人家院子里飘过来的,但谢郬还是下意识往自家厨房走去。
厨房的门虚掩着,谢郬想起昨夜与高瑨在里面的行军桌上吃饭的情景, 心里忽然升起一股不合时宜的期待——
高瑨……不会没走吧?
这个期待让谢郬对厨房望而却步,在门外迟疑良久才伸手推门。
一眼看见灶台上冒着热气,但里面没人,谢郬走到灶台前将冒着热气的锅盖揭开,里面是黏黏稠稠的白米粥,灶台上还有两个凉碟,看样子是昨天晚上腌制,早晨刚拌出来的。
谢郬看着锅里的粥和两碟子佐菜,心头既酸又甜,这人真是……走都走了,还弄这些花样,凭的叫人寄心挂肠。
拿起空碗,盛了一碗粥放到行军桌上,端佐菜的时候发现盘子下面压着张纸。
——我走了。天还没亮,就没叫你。
谢郬将佐菜端到桌上,坐下一边喝粥,一边盯着纸上的字看。
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就那么几个字,也不知道多写一点,哪怕叮嘱她一个人要好好吃饭,好好穿衣,别忘了他什么的。
没有,什么都没有。
就那么简简单单一行字。
谢郬暗自叹了声气,很快吃完早饭,正在井边洗碗的时候,院门被人敲响了。
今天还有谁会来找她?谢郬心想,高瑨走了,苏临期和苏别鹤也走了,其他人就是来也不会这么早吧。
谢郬甩了甩湿漉漉的手,在衣裙上随便擦了两下,将院门打开之后,只见一名送信兵站在门外。
这是军营里的送信兵,边关书信往来不方便,不过军营里还行,天南海北的家书物品传递,战场将士死讯传到家乡等等事宜。
“有我的信?是将军来的吗?”
谢郬问送信兵,想来想去会给谢郬把信送到军营的除了老谢似乎也没别人。
送信兵将信递给谢郬,回道:“是将军府送来的,好几天前便送到了,只是你一直不在家。”
谢郬昨天刚回来,闻言点头,请送信兵进门小坐。
因为有些信需要回信,所以能当场回给送信兵的就当场回,省得人家再跑一趟。
谢郬把信打开,老谢写家书从来不喜欢封口,将信抽出来看了一眼,谢郬有些疑惑,因为信上的字不是老谢的。
她没看内容,先看署名。居然是蔡氏。
不会是写信来质问谢郬在边关欺负谢苒的事吧?
怀着猜测,谢郬将信的内容看了一遍,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蔡氏在信里说了一大通,先是帮谢苒道歉,让谢郬别和妹妹一般见识,然后说什么祖母年迈需要孝养,家中各房琐碎不断,又说老谢常年征战一身伤痛……
说完这些,最后才是蔡氏的目的——
她要谢郬回京,并且派了马车和府里的管家来接她,完全不容谢郬拒绝,蔡氏的意思写的很明确,除非谢郬从此不认自己是谢家人,否则这个家她回也得回,不回也得回。
谢郬愤怒的把蔡氏的信撕巴撕巴仍在地上,把等待回信的送信兵吓得瞪大双眼看着谢郬,谢郬气头上,怒声质问:
“看什么?”
送信兵虽然是新兵,但也听营里的老兵说过武威军有几个人是不能惹的,其中主帅家的大小姐谢郬就在其中。
“不,不敢。”
送信兵愣愣巴巴的说了一句后,便要匆匆逃离,毕竟他是进来等回信的,可现在信都给撕掉了,回信肯定是没有了,他继续留下不是找不痛快嘛。
谁知送信兵刚跑到门口就被谢郬给给叫住:
“等等!”
送信兵只好回来,只听谢郬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