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拓跋延和拓跋阐是两个人一起被抓的, 但拓跋阐死了,对外宣称是病逝,留下很多不容推敲的疑团, 然后再把拓跋延给礼数周全送回北辽, 并奉上厚礼。
这差别对待,会让北辽那边怎么看拓跋延?
这一招可比直接杀了拓跋延有效, 而拓跋延回到北辽以后,为了自保, 定会有所作为。
谢郬讲的故事, 更加印证了高瑨的做法正确, 拓跋延有心机城府, 手段狠辣,还有野心, 自然不甘心被他那些哥哥们踩在脚下,只要他一天野心不死,他就一天不会让自己死, 他不想死,那就会不遗余力的把那些想他死的哥哥们弄死。
高瑨眼看着利用拓跋延和拓跋阐两兄弟给北辽制造出了一场即将掀起的风暴, 让他们北辽的人自己内斗消耗狗咬狗, 省得他们总惦记到别国去搅弄风雨, 也算报了被拓跋延和沈天峰算计的一箭之仇。
然后, 他选择在北辽开始内斗的时候, 潜入北辽营救高玥。
这是最好的机会, 也是最后的机会。
等北辽缓过气来, 就该明白这是礼朝的阴谋,到时候不管是真还是假,他们都不会容得高玥活着。
两人吃过晚饭, 高瑨收了碗在井边洗碗,谢郬手里拿着一盘子切好的甜瓜坐在井边,边吃边陪他。
院子里没挂灯笼,井边只有月光。
高瑨一边洗碗一边看向坐在月光下吃瓜的谢郬,若是一年前有人跟他说,他会因为喜欢一个女人,喜欢到愿意为她洗手作羹汤,作完羹汤洗锅刷碗,他一定会说那人疯了。
但事实上,他不仅这么做了,还做的心甘情愿,满心欢喜。
谢郬吃着瓜,不是没察觉高瑨在看她的目光,只是不太想理,她对高瑨是有那么点好感,但这好感还不至于让她自投罗网,甘心情愿钻进那金丝牢笼中。
可高瑨看她的次数越来越多,多到后来谢郬都不好意思忽略,只得用签字扎了一块甜瓜送到高瑨嘴边:
“别再看我。”
高瑨探头将甜瓜叼到嘴里,看得更加肆无忌惮。
谢郬干脆转过身去,拿后脑勺对着他,高瑨只当她是害羞了,隔一会儿就撞撞她的后背,跟她讨瓜吃。
每回谢郬都很不耐烦,但每回也都会有中间部分的瓜肉送到他嘴里。
这般嘴硬心软,叫他如何舍得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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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瑨洗好了碗,顺手把厨房收拾干净,算算时辰差不多该走了。
环顾一圈,没看见谢郬的身影,高瑨高声唤她:
“谢郬!你在哪儿?”
过了片刻,就听见谢郬的声音自后院传来:“在这里,来了。”
高瑨站在连接前院与后院的门边等她,就见谢郬换了身男装,背着个小包袱走出。
将她上下打量过后,高瑨不解问:
“你做什么?”
谢郬把小包袱的绳结加固,自然而然道:“跟你一起去北辽救人。”
高瑨愣了愣,而后才说:“胡闹!我又不是去玩儿,你跟着一起冒险作甚?”
谢郬反问:
“我又不是跟你去玩儿的,你好歹是我谢家效忠的皇帝,我怎能眼睁睁看着你去冒险?我家可是忠臣。”
高瑨将她拉过,劝道:
“我知道你家是忠臣,有谢将军在京城坐镇,我才敢离京救人。但潜入北辽乃深入虎穴,有多危险连我自己都说不清。你在家里等我,我保证办完了事绝不耽搁,立刻回来,好不好?”
谢郬将高瑨抱着她的手撸下来,回道:“不好。”
说完之后,谢郬拖着高瑨出门,门外两匹马已经并排拴好,高瑨收拾厨房的时候,谢郬便安排好了这些。
两人出门后,谢郬把大门关上,锁好,就跟平常要出门时一样。
她翻身上马,见高瑨仍站在那里不动,遂道:
“斥候营的老张算我半个师父,我在他手底下可是出过师的,要不是老谢死都不肯,说不定我都给安排到斥候营去了。”
“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也绝不会拖你的后腿。”
谢郬不是个愿意在家等消息的人,她只做自己觉得应该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