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王的兵马顺利进城, 雄赳赳气昂昂,士气如虹,就好像他们已经攻下了这座城池, 好像他们的王爷已经坐上了金銮殿的宝座。
万名精兵自新华门进入, 与皇宫那边发出顺利进城的信号后,他们便犹如入无人之境般踏上了京城最繁华的街道长安街。
恒王旗下谋士环顾四周, 感觉有些不对,遂问恒王:
“王爷, 这城中感觉有诈。”
高勇看着前方那仿佛看不到头的队伍, 正志得意满, 哪里听得进谋士的话:
“别疑神疑鬼的, 城中所有布局我们了如指掌,城门都是我们自己攻进来的, 能有什么诈?”
谋士说:“这长安街怎的空无一人?百姓们难道知道我们今日攻城?”
恒王冷笑:“你懂什么?探子早就来报,沈太师与我们传递攻城消息之前,首先做的就是肃城, 长安街早就被他清理过了,这才使我们长驱直入, 你瞧两边那些摊位, 倒的倒, 坏的坏, 错不了的。”
谋士将信将疑, 他想说这长安街干净整洁, 丝毫不像经历过清理斗争的样子, 地上没有尸体,没有血迹,也没有用水冲洗过的迹象, 而道路两边的摊位虽然大多被推倒在地,可倒的方向未免也太一致了……
而城中沿街百姓家甚至少有点灯的,整座京城安静得近乎诡异。
但是,王爷如今一心想着逼宫,根本不会静下心来听他分析这些细枝末节,说多了更可能惹了王爷不快,自讨苦吃的蠢事,他们这些谋士可不喜欢做。
城中最高楼的客栈内的天字一号房中,最上层的阁楼窗户开着,楼中未曾点灯,但窗户之内却站着两个人。
拓跋阐和拓跋延两兄弟。
他们此刻的目光所及,正是在长安街顺利通行的恒王军队。
“没想到沈天峰做的还不错,居然真的把京城的布防权弄到手了,高勇的军队都进城这么久了,长安街上居然都没有五城兵马司的人来阻拦。”拓跋阐拍着沉甸甸的肚子用辽语跟拓跋延说。
但相比他的乐观,拓跋延却眉头紧锁。
不对,沈天峰不可能完全掌控五城兵马司,他没那本事。
可这些天他整日在京城各个街道转悠,并没有看到京城士兵换防的迹象,若是有大军调动的话,怎么可能毫无动静,礼朝京城的兵难道真的松散至此?
忽然一朵传讯烟花在皇城上空炸开,照亮了半边夜空。
这是皇宫那边开始正式逼宫的信号。
拓跋延算算时辰,约定的时间是子时,现在还差半个时辰,怎么宫里这就开始了?是沈天峰操之过急,还是另有隐情?
一番思虑过后,拓跋延当机立断对拓跋阐道:
“大哥,情况有变,我们还是先走吧。”
拓跋阐不解:“好戏刚开场,不看完就走?”
“我觉得不对劲。一切都太顺利了。”拓跋延说。
从沈天峰驱动高瑨身上的摄魂蛊开始,一切事情就顺得叫人不敢相信,好像无论他们想做什么,想怎么部署都能成功,没有丝毫阻力。
这不是上天眷顾,倒像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不管这背后推波助澜的人是谁,他们继续留下,恐怕难免要做那只被黄雀捕的蝉了。
想到这里,拓跋延不敢再有丝毫耽搁,拖着拓跋阐要走。
忽然听见城中‘轰隆’两声巨响,长安街头尾两处像突然炸开了锅,无数火光从暗巷中点燃,整齐划一的朝着长安街的方向聚集归拢,此起彼伏的‘冲’,在安静的京城中格外洪亮。
高勇看见了宫中的信号,他的人马上就要抵达宫门口,他马上就可以杀进皇宫,坐上那张梦寐以求的椅子,可突如其来的变数让他慌了神。
骑着的马也被那两声巨响吓得四蹄纷乱,在原地转圈,高勇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马蹄停下,紧接着,他就看见城中火光四起,无数士兵用各个街道暗巷中冲出来,俨然有将他们包围在长安百里街的架势。
高勇身边的谋士见势不妙,立刻对高勇叫道:
“王爷!有埋伏!有诈!”
高勇傻了,他自己有眼睛,当然看得见四面八方涌出来的人正迅速将他们包围。
他调转马头,当机立断的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