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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家老宅在福建三明,最先跟泰龙村做蛇娘子交易的,是苏抚,今年已经六十多了。
有三儿三女,最小的儿子生下来时他已经在往泰龙村倒卖人蛇,七岁那年童关没过,洗澡时淹死在洗澡盆里,据说他娘只是离开去拿浴巾,前后不过两分钟,回来时就已经淹死了,后来他娘也疯了,跳海自杀,连尸体都没有找到。
可苏家的报应那时才开始,泰龙村心蛇之祸结束后,苏抚三个女儿已经全部死了,两个子宫癌一个说是见鬼疯了最后自己将自己锁在房间里活活用酒灌死,一个外甥都没有留下。
两个儿子,一个苏蚕,一个苏螿,只有苏闽成活却也得了癌症后惨死蛇仙庙,其间夭折和流产的不计其数,两人在外面也不知道留了多少种,却无一存活。
当然这中间还是有帅哥谈到养在泰国寺庙的那个假私生子,苏螿自以为有后,却没想是给别人养孩子。
十几年前苏抚就已经收手,没有再做蛇头。改做文化产业的生意,什么影视出版啊,网络文学啊之类的,做得挺大。
苏家在当地是有名的书香世家,据说祖上还出过两榜进士,所以老宅建得很不错,占了大片地,几乎都是苏家人。
“据说以前苏家闹鬼闹得厉害,每到晚上总能听到女鬼或哭或笑,有时排成队的走过老宅,有时阴天都能看到墙角趴着披头散发的女鬼。”帅哥将车开到苏家老宅所在的祠堂口,那里有栋进士亭,说是苏家祖先建的,他似乎十分有兴趣,朝我道:“你知道后来为什么没闹鬼,而且苏家人没事了吗?”
“青面捉鬼纪家。”沿海多雨,阴湿寒冷,我拿了把伞下车,看着远处成团的绿树中间的大片建筑:“我先进去,你们守在外面,一旦发现有苏纪两家人逃出,就靠你们了。记得留个厉害的做引。”
“你行吗?”陈起语半眯着眼,指尖慢慢变长,拱起身子准备随我下车。
何必壮抱着平头哥没有说话,帅哥却瞟了我一眼,朝陈起语道:“你不知道啊,她是个作弊的高手。她手握沉吟刀,尸鸾魂植相护,伴骨而生的白思和血肉交缠的白水当召唤兽。”
“而且白水也是个作弊的,他出来可以带骨坛,坛女没杀伤力,可人家装蛇厉害啊,柳仙什么的随便装,相当于千蛇万妖啊。你还是担心苏家吧,他们不会傻到将苏三月放在老宅里,所以我们守在外面的才更重要。”帅哥智商爆表,就是话不大好听。
我站在车门口,看着车里的人道:“无论是我这张脸,还是身上的蛇胎都最引人注目,所以我诱敌最好,剩下的就拜托你们了。”
撑着伞我走过那进士亭,一步步的顺着青石路朝前走去,每走一步,就掐着指尖挤下一点血,魂植喜血肉,既然苏家知道我要来,肯定也早有准备。
苏抚住在苏家最中的三进小院子里,仿的是苏州园林,极为幽静,我一路撑伞走去,感觉到不少目光,可两边成排的房子,却没有一个人影。
细雨如帘,我站在苏家小院门口,轻轻将魂植放在门中种满牡丹的花坛里,看着因为吸了血而飞快展开的藤蔓,我推开红漆铜钉的大门。
门没有上栓,只在这沙沙冬雨中,发出沉闷的吱呀声。
门后是一面浮雕着郭子仪拜寿的影壁,将院中所有景象全部隔绝在影壁之后。
我瞄了一眼栩栩如生的浮雕,郭子仪七子八婿,各各为官,拜寿时子孙满堂。
苏抚他以为借人家的彩头,就真的能子孙满堂了,只怕苏家这一代就要绝后了!
撑伞绕过影壁,细雨之中,眼前一片空荡,无亭台楼榭,更无人影,好像就在我转过那片影壁之时,就转到了一片空荡的雨中天地,只有漫天的细雨,其他什么都没有。
魂植从影壁后绕过来,在雨中一点点的扎根在青石的地板中间。
我一步步的朝前走,慢慢的雨中传来了低低的哭泣声,有的幽怨,有的尖悦,有的似乎在低吼。
再往前走,就传来桀桀的怪笑,有的清脆悦耳,如同面对情郎,有的夹着怒意,似想生啖人肉,有的却只是失落的低笑。
哭声与笑声交杂在一块,我依旧一步步的随着魂植朝前走去。
慢慢的,雨滴落入青石板上,根须扎进去后,丝丝血红染开,原本跟我一步步朝前扎根的魂植停了下来,似乎因为什么被吸引住了。
我握着伞柄一步步朝前走,雨似乎越下越大,鞋子已经完全浸在雨水当中,随着我往前走,一只手突然从青石板的缝里伸了出来。
那只手还沾着水,却一把握住了我的脚脖子,跟着四周,一只又一只的手从青石缝中伸出。
冰冷的雨水顺着那些惨白的手滑落,复又落在地面的水中,荡出一圈圈的波纹。
那些手一出来,就五指翻勾,死死的抓住地板,似乎强撑着从石板缝时爬出来。
随着雨水的波纹越荡越大,一个又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光着身子从石缝里爬了出来,这些女子有的还挺着肚子,有的腹部大开着落下一条条死掉的小蛇,有的只剩下个骨头架子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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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架子挂着点残肉,有的小腹平坦却全身是伤。
可无一例外的,她们脸上都带着凶狠的恨意。
有的哭,有的笑,鲜红的血落入雨水中,蛇腥味夹着血腥味,就算大雨也冲散不开。
我立在正中,看着那些死去的蛇娘子或是强着身子一步步朝我走来,或是趴在没过脚面的水中朝我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