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阴郁(1 / 2)

也不知是不是被浴池里的水雾熏着了,楚含棠觉得大脑有点儿晕乎乎,隔着一小段距离,目光不受控制地往谢似淮的腰际上看。

外衣松开了,只剩下贴身里衣。

若隐若现更为吸引人。

她掩饰性地摸了摸鼻子,再抬手指了下旁边,“你在浴池的东边,我去浴池的西边就行。”

言罢,楚含棠两三下便除了衣裳,忙不迭地入了浴池。

加了澡豆的浴汤颜色偏沉,不比清水清澈,进去后什么也看不见了,周围还散发着干净好闻的香味。

楚含棠在下浴池前,把长发扎成了现代所说的丸子头。

不然每次都要绞干,太麻烦了。

无论是在以前,还是在现在,楚含棠都比较喜欢泡浴,别提有多舒服了,一进暖乎乎的浴汤,顿觉浑身舒畅不已。

本来她看了谢似淮,心中还有些旖旎的心思的。

如今全没了。

楚含棠闭上眼睛在浴汤里泡了一会儿,耳边能听见不远处的水声,平静下来的心又砰砰砰地乱跳了。

悄悄掀开眼皮往不远处看一眼。

谢似淮与楚含棠一样,身上不着一物,置身于浴汤中,只微微地露出上半身罢了。

可仅仅如此便令人挪不开眼了。

她还没收回视线。

少年的高马尾不变,一些长发梢浸入了浴汤,时而贴过肩背,再看那两截锁骨深陷,精致劲瘦,锁骨上窝能装下一小汪水似的。

他倒是听话,只安分地待在浴池里的东侧沐浴。

到头来,不安分的却是正在看着谢似淮的楚含棠,偷看人家自然是不安分的举动。

意识到这个,她想收回视线了。

就在此时,他看了过来。

视线在空中交汇。

谢似淮眼帘微抬,唇红齿白,俊秀的玉面也被浴汤熏得半粉,纤长的手指拿着一块巾帕拭擦着身子。

楚含棠偷看他被抓个正着。

她将身子往浴汤里沉了沉,只露出个小脑袋,一双眼睛圆滚滚地睁着,倒也不急着转开了。

余光瞥到浴池旁的几块皂角。

楚含棠咳嗽一声,“我只是想……问你要不要皂角。”

临时找到的借口。

谢似淮也看了一眼摆在她附近的皂角,淡声道:“可以。”

好似信了楚含棠一样。

她抬起手,藕白的手臂落着水滴,将本就涟漪不断的浴汤水面砸得溅起细小水珠,纤细的手指一动,拿过一块香香的皂角。

拿到皂角后,楚含棠动作一滞。

两人目前还是有一点儿距离的,如何把手中皂角递给谢似淮?

她走过去?

或者是他走过来拿?

好像两者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还是她过去算了,如此一来,主动权掌握在自己身上,可以俯低着身子去,倘若是谢似淮走过来,应该是直接站起身走过来吧。

虽然他们已成婚,什么也做过了,但是一起沐浴还是头一回。

之前谢似淮也帮过楚含棠沐浴,可情况不一样。

那时的他是衣衫整齐地站在浴桶旁边,毫无杂念地给她清洗身子的,换作楚含棠就不行了,就她这个脑子,不可能摒弃杂念的。

于是楚含棠当机立断地拿着皂角向谢似淮半游着过去。

谢似淮大概也能猜到她怀揣的小心思,此刻在原地不动,只是看着朝他而来。

浴池不大。

她眨眼就到了他跟前。

楚含棠双肩无意识地微耸起,拉出两道好看的浅弯弧度,洁白如玉,轮廓如月,又抬起手,将掌心的一小块皂角递过去。

谢似淮接过来她递过来的皂角。

除此之外,他没有其他动作,楚含棠眼睫毛还挂着一滴小水珠,一眨眼,水珠便坠落了。

她看着谢似淮,莫名想说些话。

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浴汤下面的景象打断了。

楚含棠附近的浴汤飘起一缕又一缕红血水,不是很多,不过须臾,就被流动的浴汤冲淡了。

但这画面还是挺骇人的。

谢似淮一看到她身下飘出血来,脸色立刻变得苍白,被水汽熏出来的桃红也消失了,瞧着如易碎掉的瓷娃娃,很是脆弱的模样。

仿佛流血的是自己。

事实上,他并不在意自己是否流血,横竖死不了就行。

可流血之人若换成是楚含棠。

是楚含棠……

谢似淮刚握在手里的皂角掉下来,显然是因为看见楚含棠上次流过鼻血,导致有了阴影。

楚含棠能感觉到这是来癸水了。

他呼吸仿佛受到了障碍,想伸手一探是怎么回事,“你……”

楚含棠抓住了谢似淮的手,讪讪一笑,“我这是来癸水了,不是因为别的,要来四五日,这是正常现象,你先别激动。”

“癸水?”

谢似淮有一段时间为了学习如何让楚含棠舒服,曾看过不少有关女子身体的话本。

话本里也曾提及过癸水二字。

他面上渐渐恢复血色。

楚含棠见谢似淮明白了,便让他先上浴池,然后自己赶紧洗干净也上去了,来癸水时不适宜泡浴。

片刻后,他们都穿戴整齐。

楚含棠需要月事带,不过月事带也是可以自己动手做的,只要有棉花和布料就行。

她问谢似淮能不能在这个时候给她找到干净的棉花。

毕竟是晚上,找这个有点儿难。

谢似淮微凉的指尖贴过楚含棠脸颊,确认她体温正常,才颔首,利落转身去给她寻棉花了。

楚含棠把浴池里的水都放掉再回房间,趴在床榻上慢慢等。

在等人的过程中,楚含棠将掌心盖到小腹上。

以前她来癸水是很不舒服的,站着难受,坐着难受,躺在床上也难受,只有蹲着的时候舒服一点点。

小腹是坠疼坠疼的。

这一次好像没什么感觉。

所以楚含棠一开始还没能察觉自己今晚来了癸水,在浴池里被谢似淮看了个正着。

楚含棠现在是用一件旧衣裳垫着身下,然后趴着的。

等了没多久,谢似淮推门进来。

楚含棠一听到声响就知道是谢似淮,从床上起来,一转过头便看到了他手里拿着用布子包住的棉花。

有了棉花,她很快做出了一条月事带,先戴到身上再弄余下的。

做了几条月事带后,楚含棠发现谢似淮很安静。

她放下手中东西,看向他。

发现少年眼神有些古怪地看着自己腰以下的地方,修长手指轻轻地一按,感觉毫无变化,原来这是楚含棠来癸水时要经历的疼痛么。

确认这一点,谢似淮唇角渐渐地弯出一个愉悦的弧度。

疼痛转移后,楚含棠不会再疼,而他心甘情愿接受着,也只有他才能感受到这种诡异的身体连接。

好生喜爱。

快意与属于楚含棠来癸水时的疼痛交织在一起。

令谢似淮欲罢不能。

他们是一体的。

楚含棠见此,忙走过去,对了,这一次来癸水不疼,不代表是真不疼了,可能是转移到他身上了。

“谢似淮,你是不是觉得疼?”

她迟疑地问。

谢似淮楚含棠十指相扣,覆到他有着疼痛感之处,不答疼不疼,而是轻笑道:“可我真的很喜欢。”

楚含棠:“……”

话虽如此,但疼是真的疼吧。

她还是过意不去,让谢似淮尽早躺下床,再垫了一个小软枕在他后腰下,还想将自己柔软温暖的双手伸过去给他揉揉泛疼的腰。

谢似淮反而阻止了楚含棠,没说话,眼神似乎却在说,她这时候不方便碰他的腰。

楚含棠顿时懂了,也不坚持。

她把其他东西都收拾好,最后跳上榻抱住他睡觉,睡着后疼感应该不会太明显,也就不会太难受了。

翌日,楚含棠很早便起了。

见谢似淮还在闭目酣睡,她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他平坦的腰腹,再翻身下床,打算找些红糖姜水来喝。

疼是从楚含棠这里转移出去的,想谢似淮在她来癸水时好受一点儿,只能从自身下手了。

郡主府的下人鸡鸣前便会起身给主子做早饭。

楚含棠去到厨房,那里已有不少在生火做饭的下人了。

她问他们可不可以先给她弄一碗红糖姜水,楚含棠以前来癸水吃这个挺管用的。

下人们当然即刻给她弄了。

他们也疑惑她为何要红糖姜水。

只是他们碍于自己是下人身份又不敢过问,快手快脚地弄好一碗冒着热气的红糖姜水,给楚含棠了。

她习惯道了声谢,下人们惶恐。

楚含棠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对古代的下人说谢谢确实容易吓到人,可这习惯根深蒂固了。

也罢,以后注意些便是。

楚含棠刚想仰头喝下这一碗红糖姜水,看到了柳之裴。

柳之裴一大早到厨房找吃的是常见事,她清晨过来倒是少见,“楚公子,你在喝什么?”

“红糖姜水。”

楚含棠面不改色地一干而尽。

就算她不说,走近的柳之裴也能闻到了那一股红糖姜水的味道,“红糖姜水?为何要喝红糖姜水?”

楚含棠没犹豫,“我好像着凉了,先喝些红糖姜水。”

柳之裴看着她鼻尖冒出来的细汗,嘴角一抽,“这天气也能着凉,楚公子的身体不是一般的弱啊。”

听言,她依然应对自如。

“都怪我贪凉快,嫌夜晚热,昨夜往床边摆了两盆冰,醒来喉咙有一点儿不太舒服。”

这个理由很像样。

柳之裴信了,点头道:“原来如此,你倒也心大,我晚上摆一盆冰都只敢摆在离床榻稍远之处,你可需要找池姑娘把一下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