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趣味(1 / 2)

这个画面最后被楚含棠因为紧张吞咽口水太快,呛到自己,咳得满脸通红结束掉。

咳嗽的声音被烟花绽放的声音掩盖掉了一大半。

肃州百姓皆是抬头望着空中姹紫嫣红的星点,谢似淮看的是咳到弯下了腰的楚含棠,他的手此刻还落在半空,尚未收回来。

她其实是故意借咳嗽弯下腰的,因为弯下腰就能避开他触碰到自己喉咙的手了。

谢似淮这是又想掐她的脖子?楚含棠担惊受怕地想着。

她咳嗽完,仰起头,撞入他含着微妙笑意的眼睛。

少年已经把手收回去了,“楚公子这是在厌恶我的触碰?”

楚含棠不是厌恶谢似淮的触碰,而是怕他掐死他,这两者完全没有可比性,“不是,只是有点儿突然,我就,就有点儿激动了。”

他莞尔一笑,“激动?”

烟花还在放,变化多端的光影折射到他们的脸上,显得有些光怪陆离,楚含棠不自觉地也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嗯,激动。”

被吓的激动。

没想到谢似淮却问:“哪种激动,跟你亲池姑娘的那种一样?”

果然是因为池尧瑶!

楚含棠打碎委屈往肚子里咽,就知道谢似淮今日一系列的古怪行为都是因为池尧瑶。

可怎么办。

接下来还要走她跟池尧瑶的剧情点,还要获取好感度,今日为了活命,可以暂时有意减少接触,但日后行不通的。

楚含棠发现谢似淮每次的问题都是夺命题,在现代做高数题都没让她这么费脑。

况且他怎么可以在这里说出这些话,万一被池尧瑶听到了……

想到有这个可能性,楚含棠差点儿上手捂住谢似淮的嘴了,只是胆子有限,还是拼命地忍下来了。

她压低声音回,“不一样。”

谢似淮又问:“哪里不一样。”

问题怎么那么多?

楚含棠绞尽脑汁,想破脑子也想不到很好的答案。

她用开玩笑的语气说:“你是男的,她是女的?而且你突然这样,我以为你要掐我呢。”

谢似淮笑着点了点头,发带被风吹得晃人眼,“原来如此。”

看着他的笑容,她还是不放心,恨不得解释多几遍。

“不过我已经说过很多很多遍了,我亲池姐姐,其实就是当时脑子不清醒,真没别的意思,无论谁喜欢她,都与我无关。”

谢似淮垂眸,“你为何要跟我强调那么多遍你不喜欢池姑娘?”

还不是他先问的?楚含棠真有苦说不出,只能保持着礼貌的微笑,“我就是怕你误会。”

“怕我误会?”谢似淮双眼弯了起来,弧度很好看,眼尾微微下压着,“可楚公子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此地无银三百两。”

“……”

楚含棠无言以对,幸好柳之裴看完烟花后,还记得有她这么一个兄弟在,过来问要不要去玩游戏。

肃州的一年一度烟花会不仅仅只有放烟花这个活动。

还有猜灯谜,蒙眼识物,半空走绳等的游戏。

尽管楚含棠是个游戏白痴,她还是迅速地答应了,跳起来,勾住柳之裴的肩膀就往蒙眼识物的那个摊子走,仿佛很感兴趣一样。

柳之裴是比楚含棠高一点儿的,被勾住肩膀的时候,整个人都得往下弯一弯。

他不禁怀疑她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为什么忽然像是变了个人。

这么热情?

要不是知道楚含棠心悦池尧瑶,柳之裴可能会以为她有了龙阳之好,他纳闷地从她臂弯里钻出来。

“楚公子,男男授受不亲。”

楚含棠给了柳之裴一个白眼,他站直才舒服,还不忘回头问谢似淮要不要一起来。

谢似淮想了一秒,过来了。

他站在离楚含棠不远的地方,她用余光偷偷地瞄谢似淮,但只能看到挂在他腰间的匕首和小刀,两者贴得很近,时而碰撞到一起。

不知为何,楚含棠有种想偷回那把小刀的冲动。

池尧瑶和白渊几人倒是没有他们这么有活力,站着看了一会儿烟花也累了,花了些银子上了一艘船,在河面上欣赏肃州夜景。

她看了一眼池尧瑶所在那一艘船的方向,又把注意力集中回自己眼前的小摊了。

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蒙眼识物的摊子有几个盒子,游戏规则是人蒙上眼睛后,把手伸入上面开了个洞的盒子里。

再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说出具体是什么。

如此一来,摊主不能不承认,玩游戏者也不能作弊,看起来很公平公正公开。

连续猜对五样东西,可以挑选一样心仪的首饰。

楚含棠还是没多大兴趣,但被柳之裴推了出去,他一点儿也不害臊地大喊着让她加油,根本不顾楚含棠是否想装不认识他。

摊主是一名中年男子,他递来一条没用过的发带给她蒙眼睛。

发带是纯白色,只有边缘有些花纹,楚含棠接过来,抬起手,将发带覆盖上眼睛,往脑后打了一个结,轻松绑住。

柳之裴那不要脸的傻子还在叫,“楚公子,你一定可以的!”

楚含棠充耳不闻,站到一个盒子前,蒙上眼睛后看不见,身处一个灰色的世界,有些不安。

尤其是要面对未知事物时。

她的手放到盒子上面,摸索着那一个洞,慢慢地伸了下去。

这个游戏挺简单的,身为游戏白痴的楚含棠居然能猜出了前四样东西是什么,还剩下最后一样,她摸的时间有点儿长。

不过还是说出了正确答案。

知道自己赢了游戏后,楚含棠摘下覆在眼上的发带,低头去看摆出来的首饰,看有哪一样是想要的,

最后挑中了一支跟池尧瑶之前戴在头上的珊瑚簪类似的簪子。

柳之裴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问她为什么挑这个。

楚含棠才不跟他解释是因为她作为一个女生也喜欢这种簪子,“就是看着挺好看的,反正其他的没这个好看,就拿这个了。”

柳之裴淡笑着不说话。

谢似淮看着楚含棠拿在手里的珊瑚红簪,想起了那晚她对池尧瑶说过的话,说对方戴这种簪子很美。

珊瑚红簪颜色仿佛被火灼烧过,呈现着妖冶的红。

见楚含棠宝贝地将珊瑚红簪收起来,他唇角弯着,却无意识地抠着自己的指甲缝,直到抠出血也还在抠,仿佛感受不到疼痛。

指甲缝被抠得鲜血淋漓,让一双极好看的手变得有些丑陋。

忽然,不远处的河面上发生了骚乱,百姓们围在岸边看热闹。

池尧瑶乘坐的那一艘船上多了十几个黑衣蒙面人,将他们团团围住,而船行驶到河中间,船夫被杀后,暂时无法回到岸边。

楚含棠刚把簪子收好就看到这一幕了,没一丝犹豫地跑向岸边。

船上,白渊他们手无寸铁,都是赤手空拳地抵御着这些人。

她着急不已,掏出银子买下停在岸边的一艘船,柳之裴自然也看到船上发生何事了,也跳进了这艘船。

唯有谢似淮不为所动。

楚含棠见他站在岸边没有上船,茫然了几秒,“谢公子,他们这是来劫镖了。”

不应该是这样的反应啊。

谢似淮却凝视着她,指尖抚摸着腰间小刀,笑得莫名,“楚公子,你忘了你自己晕船么?”

楚含棠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难道自己晕船就能对池尧瑶遇险一事视而不见?

池尧瑶是她的攻略对象,对方平安是展开攻略的前提。

所以楚含棠就算只剩下一口气也会努力不让池尧瑶出事的。

柳之裴心急如焚,眼见那些黑衣人将池尧瑶抓住了,他管不了那么多,直接夺过楚含棠手里的船桨往河中划过去。

谢似淮始终站在岸边不动,平静目视着他们离开,去找池尧瑶。

他还找了地方坐下来,如看戏人一般看河上发生的事。

少年穿着一身白衣,身形高挑,乌发也束着白色的丝带,几缕碎发随风拂过侧脸。

又因不喜欢吃东西,脸偏瘦,五官的轮廓越发地深邃明显。

谢似淮看着前面,安安静静地坐在桥边,双腿往下垂着,像个孩子一样地轻轻晃着,足尖踩着虚无的空气,衣摆拂过桥壁。

漆黑到见不到底的水面倒映着他的身影,仿佛要将人拉下去,同坠着沉沦于河底。

被他抠破皮的手随意地搭在石桥上,一不小心便印上红色的血。

既然他想要的猫儿只想要池尧瑶,那么便随着楚含棠去,若是就此死了,也是她的选择。

至于这个镖,没了就没了。

反正接镖的真正原因也只是单纯地想看人与人之间互相厮杀。

或者,拥有一个漂亮杀人方式。

谢似淮侧首朝河面看去,那一艘小船离大船越来越近了,楚含棠的身影却离他越来越远了。

她没有回头。

谢似淮又开始抠指甲,原本修剪得整齐干净的指甲看不出原来的形状,血都糊住了,眼神却看着很清澈,嘴角甚至还勾着笑。

他歪了歪头,心想,自己果然非常地不喜欢楚含棠接近池尧瑶。

可偏偏他的巫术对楚含棠无法起作用,不然就可以直接带他的猫儿走了,这巫术真没用。

谢似淮垂下眼睫,望着河面。

另一边,白渊见柳之裴划船过来,略略松了口气。

等下一秒,他又猛地皱起眉头,上面没有谢似淮,只有柳之裴和楚含棠,这些黑衣人武功都不低,单靠他们恐怕无法取胜。

最重要的是,烟花会之夜发生这种动乱,肃州的官府竟迟迟没派兵前来探查清楚。

由于柳之裴过于担心池尧瑶,划船划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