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就没指望能跟他讨论出点什么东西来,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我要求他的事情海了去了,他听过一件没有,他要是什么事都听我的,别的不说,早就结婚生孩子了,我也可以含饴弄孙了。”
“行了,整天就想着这点事。”齐爷爷觉得自己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老太太睨视着他:“你不想?还我整天都想,也不知道是谁前段时间整宿睡不着,说约了老陈钓鱼,结果老陈显摆了一下午孙女买的鱼竿,有的人被气得鱼没钓上就回来了。”
齐爷爷脸都憋红了,才嘴硬的说道:“我那天有事才提前回来,怎么可能是羡慕老陈头的鱼竿,我自己有退休金,想要什么我自己买,哪像老陈头脸皮那么厚,问刚参加工作的孙女要鱼竿,是我我也可没脸收。”
老太太:“对,我们老头子就是有骨气,就是不知道当初是谁厚着脸皮收了小白送的鱼竿,还是一整套的渔具,有伞有桌子有椅子,然后天天不着家,上赶着去约人显摆。”
说起这件事齐爷爷就来气。
“那老陈头就是看到了小白送我的渔具,羡慕的眼睛都红了,当天就回去打电话让他孙女给他买,他不是厚脸皮是什么?”
老陈头厚脸皮问孙女要了鱼竿,鱼竿到手之前怎么约都约不出来,拿到手后迫不及待的约他出来钓鱼,第二天早上天不亮就打电话来催了。
然而老陈头的渔具明显没有他的上档次,外行人都看得出来谁的渔具更贵。
价格方面老陈头比不过齐爷爷,就反复的强调自己的鱼竿是亲孙女孝敬的,齐爷爷的鱼竿是外人送的,再贵都没他的鱼竿有心意。
明里暗里都在贬低齐爷爷的鱼竿,强调白芥穗只是一个外人,对他这么好,说不定是知道他家严昱山没后人,贪图他家的遗产。
齐爷爷哪里忍得了这些,当场和老陈头大吵了一架,吵得脸红脖子粗,这才是他被气回家的主要原因。
回家后他还把老陈头的电话给删了。
齐爷爷:“老陈头的孙女能跟我们小白比?小白主动给我买了鱼竿,我不收她还跟我生气,老陈头是追着他孙女要,他孙女才买了一套便宜的糊弄他。老陈头面子上落了下风,就满嘴胡说八道,也是我大度没跟他计较,不然我就撕了他的嘴巴,直接给他踹河里去。”
“你跟老陈头一般见识干什么?都是一把岁数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个样。”老太太嗔道。
“老陈头没事找事,说话让我不舒服,我就不跟他来往了。”
“那下个月同学聚会老陈也在,你也不去?”
“去什么去,不去,浪费我的餐位费。”
讨厌的人还不止老陈头一个,自从他带着白芥穗买的鱼竿去钓了鱼,这些人回去都叫晚辈给自己买渔具,只是嘴巴没有老陈头讨厌,但行为是一样的。
最近白芥穗送了部智能手机给他,他也开始学着刷朋友圈了,看到了不少老同学同事晒鱼竿、晒手机。
一群学人精,小白送了他什么,这些人就让晚辈买什么。
“你也不嫌丢人,都几十年的老同事了,还是曾经的同窗,就拌了两句嘴,六十周年的同学聚会说不去就不去了,我看你以后所有的同事同学都别来往了,你丢得起这个人,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他们要带亲属,我刚跟老陈头吵了架,他肯定要把他自己的孙子孙女带上,故意气我。”
“你是怕老陈那边带的嘴多,吵架吵不过老陈?”
“我会怕他?跟老陈头吵架我就没输过。”
俩人的谈话声惊动了屋里的人,白芥穗在旁边问他们是怎么了。
老太太一脸的看好戏,打趣道:“没事,倔老头跟老同学闹了点矛盾,现在学年轻人绝交呢。”
齐爷爷面色讪讪,他好意思反驳老伴儿,但是在白芥穗面前他就不好意思了。
白芥穗也听到了个大概,不需要他们重新解释。
“就因为我上次送的鱼竿?”
“老陈头他心眼儿小,羡慕我得了一套好鱼竿,还羡慕我的新手机,我懒得跟他计较,去了肯定又会刺激到他。”
这件事白芥穗是知道的,严奶奶偷偷跟她说过,不过是用嘲笑齐爷爷的口吻。
尽管这件事和她无关,但那段时间看到齐爷爷消沉的门都不出了,每天就把她送的鱼竿拿出来擦几遍,她还是会跟着不舒服。
结果这件事还没过去,齐爷爷连同学聚会都不想去了。
“齐爷爷就不去同学会了?不是六十周年的同学会吗?”
齐爷爷想肯定是想去的,六十年周年的聚会,他们这个岁数的人,朋友们见一面就少一面了,除了老陈头这样讨人嫌的人,还有他非常想要见的老伙计。
严奶奶:“别管他,老头子比不过老陈,这不是让我们家老头子去挨骂吗?”
白芥穗:“他们带的人多,我们这里一样不缺人,只要齐爷爷想去,我不会让您一个人孤军奋战。”
齐爷爷突然就来兴致了:“小白你要跟我一起去?”
白芥穗:“您要是不嫌多一个累赘。”
“你怎么能是累赘呢,咱们就说好了,你不许反悔啊!”齐爷爷激动的摩拳擦掌。
也不知道怎么的,明明知道白芥穗只是一个普通的邻居,可是听到她要陪着自己去,他马上就有底气了,根本不担心跟老陈头交锋。
“小白老师,哪有邻居跟着去蹭同学会的?”小楚特意给白芥穗使了一个眼色,他在暗示白芥穗现在名不正言不顺的,找场子也缺了点底气。
严昱山听懂了小楚的意思,满眼的期待看向白芥穗。
白芥穗也明白小楚想说什么,正是因为明白,她躲避着严昱山期待的视线,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齐爷爷却是第一次对着小楚板起脸,斥责他的不当发言。
“什么邻居,我一直把小白当成我的孙女一般来看待,她跟我去吃顿饭有什么问题,谁敢有意见?”
“……”小楚无奈地扶住额头,他尽力了。
严昱山也是第一次对亲爹忍无可忍,几次三番想说点什么,最终被白芥穗打断了。
“进来敷药吧,给你调的药膏已经好了。”
严昱山深知急不来,只能先算了。
而且白芥穗对他的态度已经好很多了,至少会关心他了,注意到他肩上的伤,还亲手帮他调药。
俩人并肩往里面走,严昱山心里美滋滋的,不时的含着笑侧头跟她说话。
全然不知街对面停了一辆黑色面包车,车窗里探出了一只长焦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