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1 / 2)

徐瑾瑜没有接过, 而是请徐母先行过目,徐母这些日子为着这事儿可是没少做功课,这会儿聘财单子打开一眼, 便不由轻吸一口凉气。

魏家这出手着实大方!

只聘金便有足足五百金,这可是律法规定的最高聘金!

之后那一对活雁更是让人拍案叫绝,要知道,这时候的大雁已经开始北去,寻常人能打到已是不易,何况是活生生的一对大雁?

后面的详单上的鹿皮,漆器等等, 全部都是最高规格的精品, 如此一一看下来, 竟是用了足足两刻钟。

徐母看完之后, 合上单子道:

“荣华大长公主,这礼……是不是有些太重了?”

荣华大长公主倒是没想到徐母竟是这般老实的性格, 寻常勋贵结亲, 那是恨不得聘财能多贵重便有多贵重,红玛瑙的换成红珊瑚, 绿松石的换成蓝松石, 黑檀木换成紫檀木云云。

哪有人会嫌聘财多的?

但是荣华大长公主活到现在这个岁数, 最喜欢与这样的人打交道,这会儿只是亲近的拍了拍徐母的手:

“太夫人啊,徐大娘子无论人品德行, 都是人中翘楚, 重礼聘佳妇, 这是规矩!”

“话虽如此,可是思武那孩子我也是知道的, 难为那孩子这般费心了。”

徐母如是说着,荣华大长公主也不由乐呵呵道:

“这是思武的福气,京中不知有多少人羡慕他呢。”

荣华大长公主这话一出,徐母有些错愕。

要知道,前些日子那袁夫人还句句鄙夷,想要让琬琬给她家做妾,怎么这才几日,京中风向又变了?

荣华大长公主看着徐母那生涩的应对以及不必遮掩的情绪,心中都不由叹了一口气。

要不怎么说,人人都盼好儿郎?

只这一个月,放眼望去,京中为数不多能坐住的,也就只有与平海侯府交好的几户人家了。

其余人等,皆是人人自危,便是她这个早就出降的公主都不免为子孙担忧。

反而这位平海侯太夫人却能高高兴兴操持女儿婚事,这等福气她做梦都不敢想!

荣华大长公主如是想着,看了一眼静静在一旁喝茶的少年,明明他什么都没有说,可只要他往那里一坐,便让人不敢对他和他的家人生出轻乎慢待之心。

随后,荣华大长公主笑着道:

“平海侯乃人中龙凤,他的姊妹自然也不是凡人,一家好女百家求也是常事。”

荣华大长公主这话一出,徐母才后知后觉的看向徐瑾瑜,徐瑾瑜只是冲着徐母笑了笑,没有多言。

随后,几位全福人又冲着徐母说了好些吉利话,听的徐母通身舒泰,笑容满面。

等聘财一应交接清楚后,荣华大长公主这才带着四位全福人离开,出了徐府大门,荣华大长公主点了方才想要给徐瑾瑜说亲的全福人随自己上了马车。

“娘。”

这全福人乃是荣华大长公主的二儿媳孙氏,这会儿低眉顺眼的跪在一旁给荣华大长公主捶着腿,荣华大长公主却直接拨开了她的手。

“你如今主意倒是越来越大了。”

孙氏连道不敢,荣华大长公主淡淡瞥了一眼孙氏:

“让本宫听听,你准备给平海侯说个什么样的亲事?”

明明荣华大长公主并未呵斥,可是孙氏却紧张的手心里满是汗水,她跪在一旁,小声道:

“娘,我想着咱们五娘她如今年岁正合适,五娘又自幼长在您膝下,受您教导,掌家理事是一把好手。

那平海侯到底出身不佳,正需要一个撑得起门户的正妻,和五娘也算相配……”

荣华大长公主听了孙氏这话,只淡声道:

“你倒是眼利,可到了平海侯如今的地步,他那正妻的位置便是公主也当的,五娘配他……是咱们高攀了,这话你以后不必再提。”

荣华大长公主这话一出,孙氏直接目瞪口呆,荣华大长公主继续道:

“况且,我瞧着平海侯至今未娶,怕不是圣上想要将公主许给他。”

荣华大长公主这话一出,孙氏傻眼了。

她方才虽然口中嫌弃,可也知道这是一门顶好的亲事,可却没想到,一眨眼她们家连资格都没有了。

大盛的公主素来不多,是以从未有过和亲的规矩,皇室女娘少,宫里上下都宠着,到了年岁也都是在京中直接出降,故而她们的生活在历朝历代的公主中都是数一数二的。

大盛也没有驸马不得入仕的规矩,所以公主出降,乃是圣上对宠臣的锦上添花。

昔日荣华大长公主与镇国大将军的结亲便是如此,今日徐府的盛况,倒是让荣华大长公主想起了当初。

“罢了,你若是有心与徐府交好,徐家还有一位二娘子,你且好好教导家中郎君就是了。”

孙氏闻言,恭声应下,可心里还是有些可惜的。

姻亲哪有正儿八经的结亲好?

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婆婆是公主又如何,还是和圣上隔着。

荣华大长公主对叹息和孙氏的失意,徐母并不知道,只是让人取了那对儿活雁,让人送给徐钰琬赏玩。

旁的死物,可比不上这对儿活雁的心意。

果不其然,徐钰琬见此十分欢喜,侍女也在一旁说起今日荣华大长公主等人和徐母的对话:

“荣华大长公主那话说完,太夫人便让小石子拿了拜贴匣子一看,才知道这两日原先那些说姑娘不好人一个个都巴巴的凑了上来,还有人想要连二姑娘的婚事也一并说了呢!

当初,侯爷出了事儿后,一个个跑的比兔子还快,如今看侯爷好了,又受圣上倚重,又舔着脸凑回来了!真真是不要脸皮了!”

徐钰琬听了这话,只是笑了笑:

“大郎得圣上看重,是大郎的本事,有些人没有这样的本事,便只能想一些旁门左道了。

只不过,他们都高估了自己,也小看了大郎。若无大郎,只怕我早早便嫁于痴傻之人,了此残生了。”

徐钰琬如是说着,却不由得想起当初大郎那笔挺消瘦的身影挡在自己面前的一幕,只觉得心中踏实。

随后,徐钰琬轻轻呼出一口气。

她庆幸当初大郎那样坚定的保护了自己。

荣华大长公主亲自带人向徐家替魏家下定的消息成帝是第二日才知道,他沉吟了一下,直接封徐钰琬为郡主,准她以郡主规制出嫁。

这道旨意一下来,原本便心里酸溜溜的京中儿郎这下子更是后悔不迭。

尤其是当初的袁家,周世耀倒下后,第一个处置的便是袁家,在经过抄家之后,袁平信直接斩首,其家眷流放三千里。

而就在他们被押出京城的时候,这个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袁二郎闻言,恨恨的对袁夫人道:

“娘!都怪你!要不是你,现在娶郡主的人就是我了!那可是郡主,你怎么敢让她给我当妾?!”

袁夫人面对儿子的怨怼,心里也是叫苦不迭,若是当初她没有那般倨傲,是不是现在他们一家也不必受这流放之苦了?

袁夫人不由流下悔恨的泪水。

……

时光如流水,一晃已是金秋九月。

徐钰琬和魏思武的婚事定在了明年四月,正是春暖花开的日子。

而赵庆阳也在八月底终于从昌遥归京,一回来便被这个消息炸的目瞪口呆。

“好你个魏思武!兔子还不吃窝边草,你竟是趁着我和瑜弟不在,起了这等心思!”

赵庆阳一听原委之后,气的便直接提剑揍了魏思武一顿,他当初在徐家呆了很长一段时间,早就把徐家姐妹当成自己的妹妹了,谁成想他就是出去了一段时间,魏思武那厮便起了心思。

徐瑾瑜这会儿坐在一旁,只是笑着看,也不说话。

魏思武这段时日也没有疏忽练武,二人倒是打的旗鼓相当,可是魏思武今日来此还存着能远远看一眼徐钰琬的心思,自然不愿意和赵庆阳耽搁下去。

“瑾瑜,你以后可得喊我一声姊夫,你也不帮帮我!”

徐瑾瑜悠哉的倒了一杯茶,这才慢条斯理微笑道:

“思武兄,莫急,莫急,庆阳兄如今所为,便是当初我想做而没有做的。”

魏思武:“……”

等二人闹了一通后,这才安安静静的坐下来喝茶,赵庆阳看着魏思武还是有些不可思议:

“魏思武竟然都要娶妻了,啧,估计回去老头子又要唠叨了!”

“庆阳兄这一次差事办的漂亮,圣上只怕另有重赏,届时自有好亲事寻上门来。”

赵庆阳哼了一下,随后将目光放在徐瑾瑜身上:

“我才不要那么早娶妻,除了两位徐家妹妹,我看京中的贵女们,一个个跟风一吹就倒似的,我都怕我一口气能把她们吹倒,太麻烦了!

倒是瑜弟你……我这一进京,便听到不知多少你的名字,你是不是也要好事降近了啊?”

徐瑾瑜闻言却摇了摇头:

“还不曾。”

“不曾,哎呦喂,婶子怎么也不着急?还是因为瑜弟你挑花了眼?啧啧,改明我可要和婶子说说了。”

赵庆阳促狭的看着徐瑾瑜,徐瑾瑜将茶碗放到桌子上,平心静气道:

“哦?既然如此,镇国公前两日邀我前去府上下棋,正好我可以与镇国公他老人家提一提庆阳兄的婚事,毕竟,庆阳兄可是我们三人中年岁最长的。”

赵庆阳立刻告饶:

“别别别,瑜弟你可千万莫开尊口!我家老头子现在对你的话,那是和圣上都差不了多少,我不说了,我不说了!”

赵庆阳几次升官,都和徐瑾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镇国公就差直接给徐瑾瑜腰上拴着挂着赵庆阳的绳了。

赵庆阳深深怀疑,要是瑜弟给他家老头子这话一放,只怕明个他的新妇人选就要定下了。

徐瑾瑜见状,这才轻哼一声。

随后,赵庆阳又说起了自己当初在昌遥的种种际遇,到底是前面经过两次边疆之战,赵庆阳学到的东西不止一星半点儿。

“当时我一手敲山震虎,又反手来一个暗度陈仓,直接便把关键证人留了下来。

后面瑜弟的名单更是一场及时雨,圣上的明旨一出,嘿嘿,你们是不知道那些国之蛀虫被从被窝里拉出来的表情有多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