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科奇第一次看见教皇出手,也是这一生中最后的一次。他的魔法杖射出压缩霹雳球,理论上来讲教皇根本无法闪避,而且教皇手中也没有魔法杖。就在这一瞬间,教皇突然一扬手,五指伸开,戒指上发出淡绿色的光芒,就像一湖秋水的波涛荡漾迅速笼罩了他的全身。
教皇的身影并没有消失,但却变得虚幻不实,包围身子的光芒折射出屋子里朦胧的光影仿佛成了一个半透明的人形。五枚压缩霹雳球落在教皇身上,就像游鱼滑入沼泽擦着身子的边缘旋了出去,并没有被触发。这是世上最高明的潜行魔法,由教皇施出,并没有潜行,而是给自己披上了一件仿佛无形的护身神圣法袍。
后来发生的事情萨科奇已经看不见了。教皇扬手的同时右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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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右手的五片指甲飞了出来,仔细看那并不是真正的指甲,而是指尖突然出现的一片凌厉白光。这白光就像五条耀眼银蛇,分别射向屋子里五个人,银蛇似乎还有灵性,带着弧形的轨迹能够绕过书架、雕塑等阻挡。萨科奇站的最近也最没有防备,偷袭的人反倒成为第一个被暗算的人。
一道白光钻进萨科奇的眉心,他那偷袭时阴险的笑容永远被凝固了,整个人成了石化状,脸色迅速的变白干枯,然后出现了无数道裂纹,紧接着整个人就像一堆碎裂的石像那样坍塌下去。这是什么样的魔法,竟有如此诡异的威力!
另外四人离得比较远,教皇出手时他们来得及警惕,一齐拔出短剑迎击飞来的白光。这白光诡异他们没有敢硬接,而是剑尖在空中划了一个圆带起一个漩涡将白光搅碎。萨科奇死了,他发出的压缩霹雳球失去了控制眼看就要爆发,然而教皇的另一只手抬起五指一拢,凌空控制住了这五枚滴溜溜乱转的霹雳球,紧接着再一弹,霹雳球向那四人疾射而去,去势比白光更急。
四人刚刚挡住白光,霹雳球就已经到了,本勒登挥剑喝了一声:“杀了他!”此时他们的来意已经暴露,只有孤注一掷立刻解决掉教皇。
这时就看出各人修为的高低了,四人挥剑只射出了三道剑芒,交叉的斩在无法躲避的教皇身上,坚硬的白橡木书桌被整整齐齐的切成四瓣,而教皇的身形硬受了这一击,碧绿的光芒荡漾仿佛在变形流动,又渐渐聚合成原来的身形。与此同时屋子里传来不大的“噗噗”声,那是压缩霹雳球爆裂的声音。
站的离教皇最近的那名导师刚刚挥剑挡住白光,霹雳球射来正好击在他的剑柄上,爆炸的声音不大,他的手臂却沾染了蓝色的火焰,火焰迅速钻进了身子,在下一秒钟,半边身子就成了焦炭,发出半声惊恐的叫声倒地,而另外半边身子还完好如初。一枚压缩霹雳球的威力就如此巨大,如果五枚全在教皇身上爆开后果可想而知。
站在教皇正面的另一名导师挥出了剑芒,却正好迎击在霹雳球上,霹雳球爆开,他手中的短剑飞了出去,胸前突然焦黑一片塌陷下去,他惊恐的张大嘴却没有喊出声,人缓缓的倒下。
本勒登在空中一弹指,一道风旋射出裹住了霹雳球,飞到天花板上炸裂,这威力巨大的东西波及的范围却很小,没有碰到任何东西也没有伤人。而另一名导师在挥剑的同时一旋身,身形漂移到屋子一侧的书架旁,霹雳球打空了,却射到了书房的大门,这一扇坚硬而沉重的门轰然碎裂出一个脸盆大小的空洞。
教皇身中三剑,虽然看不清伤势,本勒登也知道所受伤害极重,教皇毕竟是人不是神。此时书房的大门碎裂必然惊动外界,本勒登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大喝一声:“萨科奇图谋叛乱,行刺教皇!”同时飞身而起手中剑发出刺目的白光,就要展开最后的致命一击。另一名导师默克尔手中也剑芒四射,短剑高高举起,这一剑不出则已一出必须致命。
然而他们都没有来得及向教皇发出最后的攻击,因为就在做势举剑的同时,默克尔身后的书架似乎变得像幻影般一阵晃动,无声无息的飞出一对硕大的银光闪闪的蝴蝶翅膀,从默克尔的双肩滑过,把他的两只手臂都切了下来。紧接着默克尔的身形被人一脚踢飞,在空中带出一溜血光。
约格“受伤”之后,论修为恐怕还不能与最高骑士训练营的导师相比,但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教皇身上,谁也没想到这书房里还有别人。也该着默尔克倒霉,他的背后就是书架上的密道出口。教皇私人书房中这个潜行密道,只有教皇本人和约格才知道。
默克尔被切断双臂飞出,本勒登刚刚举剑,远处传来厮杀之声,近处有惊天动地的两声震响,一左一右两根金黄色的长矛从外面穿过墙壁交叉向他刺来,这一切几乎是同时发生的!
本勒登反应也极快,这一剑立刻转攻为守,身子打着旋剑光一绕,斩断了这一对长矛。然后口中发出一声尖锐的哨音,如疾风一般飞出了书房门外,沿途传来低促的惨叫和闷哼,看来他也遭遇到阻挡,但是没人能挡住。
本勒登跑了,在第一时间放弃刺杀拼命逃窜,因为他看见了约格。在默克尔飞出的同时,书架光影晃动约格走了出来,那一对银色的蝴蝶翅膀就在约格的肩头展开,他的右手大拇指上带着一枚奇异的板指,看上去像个不伦不类的天使。约格一出现本勒登就慌神了,本能的想到阴谋败露计划失败,陷入了别人的算计中,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约格一出现就来到了教皇的身边,此时屋子里冲进几名带剑的甲士,屋子外金光晃动枪剑林立,有人似潮水般的从各个方向涌来把这里包围了。有骑士禀报:“已经按大人的意思,命令冈比底斯各处所有人员驻守在原地,擅自流窜者一律拿下。……有百余人趁乱攻击最高神学院和教廷枢密处,已被分割包围,还有数十人掩护本勒登逃走,有十余人逃出。”
“调神学院最好的牧师来。……教皇陛下,你怎么样了?”约格只下了这么一道命令。
这时教皇轻轻咳嗽一声,笼罩在身上波浪般的光幕渐渐暗淡下去,又恢复了正常的身形。他的身上没有血迹和伤口,但神色却显得异常的虚弱,清澈的眼眸里闪烁的光芒就像挣扎着行将熄灭的火焰。
教皇在调整自己的呼吸,过了一会才开口说话,语气显得非常平静:“本勒登图谋叛乱,在冈比底斯发动恐怖袭击,如今阴谋终于败露。我早已命约格红衣大主教处置此事,诸位做的很好,我以上帝和神圣教廷的名义感谢你们。……你们出去吧,我有话要单独和约格谈,我没有事,有上帝的保佑他们伤害不了我,如果牧师来了,暂且等在门外。”
人们退了出去,破碎的大门关好,有人施了魔法将内外空间隔断,好让教皇与约格大人私下里谈话。没有了旁人,教皇长出一口气,发出一连串剧烈的咳嗽,脸上的皱纹虬结在一起就像一个风干了的核桃。
约格走了过去轻抚教皇的后背:“陛下,我清楚你不想让人知道你受了重伤,可是你现在的状况能挺住吗?……很抱歉,我来迟了!”他见教皇刚才没有站起来第一时间走出去安定人心,就知道教皇伤的不轻。
教皇用虚弱的声音道:“我的孩子,你来的时间正好!你和我一样遭遇到不可遇料的凶险考验,可是你控制了整个局势,那些叛乱者都不是你的对手,看见今天这一幕,我总算放心了,没有白白栽培你。……几十年前,我曾和邓普瑞多一样,被人称为神圣教廷第一魔法师,可惜现在,我觉得自己的身子已经逐渐被时光锈蚀了。”
窗外远处还有魔法争斗的能量波动传来,约格皱了皱眉头道:“为什么不叫牧师来秘密为您治疗,让我先去处理外面的事情,似乎叛乱还没平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