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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人就像一见投缘的老朋友又聊了半天,马可这才带着灵顿侯爵与波特神官告辞离去,他们走后白少流若有所思,看来这次教廷派来的志虚大主教与前几任不太一样,还真的就从传教开始,避免与白少流以昆仑修行人可能的冲突。白少流杀拉希斯,因洪和全之事而起,杀鲁兹,因王波褴之死而起,杀雅各,因亚拉之犯而起,说起来全是对方挑事,这回终于碰到一位先打招呼表示不挑事的主。不论马可能不能说到做到,但这种态度的转变还是第一次。
“看来,他们是怕了你了。”张先生不知何时已经走出山林,就在小白身边坐了下来。
“怕我?我既不是凶神恶煞又没有三头六臂,以教廷之强大,怕我干什么?”小白苦笑着反问。
张先生:“关键就在于此,你连杀了三任主教,就算教廷再强大,做为志虚大主教这个人,他必然会忌惮你,所以会来试探你。更重要的是,你这三次杀人,杀得让人无话可说,就算心中恚怨表面上却不能公然如何,世上就算有人不愿意和你讲道理,但还是得和自己讲道理的,无非是何种道理而已,否则这个世界无法运转。……你还记得在酒桌上风先生要你解的那句话吗?你说的话,其实你已经做到了,有些事不在空谈。”
小白眯着眼睛看着山谷,怅然道:“如果他们不是自己找死,我不会杀那三位主教,假如我没有杀那三名该杀的主教,今天也不会有第四任主教笑脸上门。小小的坐怀山庄其实并不强大,强大的是另一种东西,应该维护的准则以及我维护它的决心,就算我死了败了,也是一样的。”
张先生:“你没死也没败,更难得是你没怕也没有狂,其实你几番历险都有高人相助,也应该明白什么了吧?世间事好好去做。”
白少流:“张先生说今日有贵客,不是说马可大主教,倒底是哪一位呀?”
张先生抬头道:“天有云气成龙虎,那位贵客应该到了,就不知谁是龙虎了?”
话音未落,就见三少和尚走进坐怀丘道:“张先生,白庄主,尚云飞师叔来访!”
小白站起身来:“怎么会是他?”
张先生也起身笑道:“除了他,谁还能称贵客?”
小白皱了皱眉头:“好贵的客!”
三少和尚:“二位,你们不去前面迎接一下吗?”
白少流:“马上就去,马上就去!”嘴里这么说脚下却站着没动,三少和尚转身出坐怀丘进山庄去了。
小白又问张先生:“说实话,我见过尚云飞先生,乌由曾有一位商人叫洪云升,因为这个洪云升我险些丧命,可他与尚云飞有瓜葛。”
张先生:“这件事梅盟主清楚,我也清楚,可洪云升毕竟不是尚云飞,一介奸商而已,尚云飞既然做生意赚钱,也不能保证每一个和他做生意的人都是好人。……我想知道,你以什么身份去见尚云飞?”
白少流:“我听说尚云飞与风君子还有梅野石曾是同班同学,怎么会有这么有巧合的事情?”
张先生:“风云际会有何不可呢?这也许不能算巧合。”
白少流:“那就以芜城同乡和晚辈的身份吧,我也该到前面去迎接了。”
张先生笑了笑:“你是有意和我闲聊,要耽误这么一时半刻吗?”
白少流:“张先生既然知道,何必又要明说?”
马可大主教来的时候,白少流并没有迎出坐怀丘,而是站在山谷中笑脸等候。尚云飞来的时候,白少流走出坐怀丘到山庄中迎接,但并没有在第一时间迎出大门。
在昆仑修行人中,尚云飞的地位很高也很特殊,上次拍卖会上与尚云飞打交道,白少流并没看清他的底细,一方面是因为他确实不太清楚,另一方面是因为风君子在场显不出尚云飞的高明。
昆仑三大宗师的嫡传弟子,风君子有传人梅野石、柳依依,另外在忘情宫中的弟子并不行走世间,如今梅野石已经身为一代神君昆仑盟主。守正真人的弟子和锋、和曦、和阳等人受世人所尊,而正一门也是如今昆仑第一大派。只有葛举吉赞活佛的弟子最特殊性,葛举吉赞只有尚云飞这么一个嫡系传人,尚云飞在修行界修为高超,在世俗间也是富贵显赫,总之是个传奇人物,有很多人没有见过他,但没有人不曾听说他。
葛举吉赞活佛与梅氏家族有旧怨,而守正真人与风君子偏偏都看中了梅野石,栽培他为昆仑盟主。当梅野石了解自己的父母之死与葛举吉赞活佛有关时,欲上门相问被尚云飞所阻,就在那时尚云飞眼睁睁的看着广教寺上方虹光满天霹雳之声传来,葛举吉赞活佛于当时虹化升天。其后尚云飞远走山魔国,而梅野石一统两昆仑。
三少、七觉、七灭、陶奇、陶宝、明杖等一行人簇拥着尚云飞走进坐怀山庄时,白少流与张先生恰好迎面而来。尚云飞还是老样子,剃着平头,装束也很普通,貌不惊人神情淡然,看见白少流他首先开口:“白庄主,我们又见面了,近来可好啊?……张先生,师弟给您见礼了!”这一众人当中,只有张荣道与尚云飞是同辈。
张先生笑着回礼道:“云飞啊,见你一面真不容易,最近又发财了吧?”
一听张先生这个口气,白少流心中也有底了,抱拳道:“尚先生,不要叫我白庄主,叫我小白就可以了,今日再见风采更胜往昔啊,能登门到此是我坐怀山庄的荣幸,快请!”修行人注重辈份又不拘于辈份,尊师重道而已,所以小白不叫尚云飞师叔而称他为尚先生,表示和上次见面没什么不同。
接待尚云飞没有在坐怀丘中露天而坐,和众人一一介绍之后,在坐怀丘中略为参观,最后让进了山庄中庭最大的讲法堂,这里的陈设的是蒲团矮几而没有桌椅。迎尚云飞在左首坐下,小白让张先生坐在尚云飞的对面,自己做为主人也在张先生的下方位置坐了,其它人都没有并列而是坐在后面的蒲团上,茶已经沏好摆在面前。
入坐之后白少流才问道:“尚先生怎么会到坐怀山庄来?我最近的生意可没做那么大,不知道尚先生有什么要指教之处?”
尚云飞淡淡道:“小白,我不仅是个投资商,也是个密法修行人,找你就不能有别的事了?”
三少和尚最喜欢插话,问道:“云飞师叔,好久不见你在昆仑修行界行走,怎么今天到了坐怀山庄?”
尚云飞:“海外多年不问事,今天在坐怀山庄见到了很多修行同道,原来昆仑已经出了这么多年轻才俊。我的那些琐碎往事诸位恐怕不是很清楚了,想当年我上师葛举吉赞到芜城落脚,是因为康西大毗卢遮那寺被毁。这么多年来我在山魔国经营投资,可能有人不解,诸位知道我是为了什么吗?”
白少流:“尚先生,你有话就直说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面对尚云飞小白的感觉很奇怪,这与刚才面对马可等人是不一样的。他坐在那里轻声细语却不动如山,人极近又像极远,似真又似幻——这只是一种感觉上的形容。更特殊的是,白少流的他心通似乎对尚云飞不太好用,他能感觉到他的内心情绪,但这种情绪是不可琢磨的。
小白的他心通并非无往不利,尚云飞感知到他的神通,神识竟然能够避开让白少流琢磨不透,这份大神通修为恐怕也只有梅野石等绝顶高人才有。尚云飞看了白少流一眼,喝了一口茶道:“是这样的,大毗卢遮那寺重建的不仅仅是一座寺院,需要恢复的还有千里山川灵气,万人敬愿之心,以至于我上师最终也未能完成心愿。……我离开志虚时就曾发下宏愿,有朝一日一定要重建大毗卢遮那寺。”
白少流笑了笑:“难怪尚先生需要赚那么多钱,我想有些人是误会你贪财了。”
尚云飞也笑了笑:“口舌之嫌,修行如我怎会在意?我来找你,是想借一件东西。”
白少流:“是润物枝吗?”小白这回是猜到的,因为那“恢复千里山川灵气”一句,自己手中有用的东西就是润物枝了,其它等物哪怕是赤炼神弓尚云飞也未必能看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