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少流同样惊讶的问:“风先生怎么知道我的他心通对您无效?您还知道什么?”
风君子:“我这二十年来见过很多奇人异事,包括会他心通的你,甚至连鬼都撞过不少,也研究过中外诸家典籍,很多事情不可能不知道,你有什么好奇怪的?……你猜对了,今天请我的人就是阿芙忒娜,你知道就行,不许乱说!”
白少流:“请你你就去?你就不怕她图谋不轨吗?”
风君子笑了,哈哈大笑差点没呛着:“小白,你可真逗!我一个大男人怕她一个大美女对我不轨?要怕也应该是她怕我才对啊,按道理来说如果不轨那也只有我呀!”
白少流苦笑:“风先生这么说,是背着老婆去约会了,这样不好吧?”
风君子不笑了,一本正经的说:“你又误会我了,我哪是那种人啊?阿芙忒娜找我一定有事,你想人家一个外乡人,万里迢迢来到乌由,每次见到我总像有事要说的样子,我也不能不给她一个单独说话的机会。只是赏月而已,绝对不会有什么其它想法的,就算她想我还不愿意呢!”
白少流:“风先生是什么人我也说不好,但我觉得你这样去见她不太好。”
风君子转身又去搓圆子:“我就问你借个八宝珍馐盒,你怎么管这么多闲事?……其实吧,我也很好奇,这位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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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维纳小姐是罗巴联盟金融集团的投资总监,又是郁金香公国的贵族,我以前和这种人打的交道不多,交个朋友也没坏处。多交流交流,弄不好还能攒点写文章的素材。”
白少流劝不了风君子,他已经决定了晚上赴约,与阿芙忒娜一起在滨海公园栈桥上赏月。这倒底是怎么回事?因为上午阿芙忒娜派人送来了一份请帖,内容如下——
风君子先生:
入志虚结识君子,于乌由一见如故,几番会论印像至深,感慨不知何言能尽。听闻志虚国人有赏月习俗,今夜恰逢月圆潮涨,将于滨海公园桥头待君。苍海足下之波,桥头圆月满辉,我待君,君自适之。
阿芙忒娜.维纳
也不知道阿芙忒娜和谁学的方正文,寥寥数行字写的中规中矩,半文半白之中也有几分古意,对于一个西方人来说是很不错了,这样的请帖应该很对风君子的胃口。阿芙忒娜请风君子到桥头赏月,并没有半点勉强的意思,让风君子自己决定可来可不来,而风君子偏偏决定要去。不仅去,而且拎着八宝珍馐盒带着酒菜去,这位先生可真够有雅兴的!
入夜时分,大约十一点多钟,滨海公园早已冷冷清清没有游客的身影,栈桥边的海滩上站着两个人。阿芙忒娜穿着一件蔚蓝色的曳地长裙,白金项链上挂着一个精美的十字架吊坠,衬托出她长裙开领处诱人的乳沟。金色的波浪卷发披在肩上,站在月光下就像一位美丽的天使。
鲁兹主教一身黑袍就像月光下的阴影,站在阿芙忒娜对面问道:“维纳小姐,你叫我来说有事帮忙,请问有什么事?”
阿芙忒娜一指栈桥的尽头:“我要在那里等风君子,希望没有任何人打扰。”
鲁兹:“这里本来就没有别人。”
阿芙忒娜:“为了以防万一,我不希望有任何人突然来到此处,二百米以内除了你不能有人接近,你的魔法一定能做到。”
鲁兹:“我有办法,不仅是路过的行人,我保证连水里的鱼虾都不会接近,维纳小姐去做自己的事吧。”
滨海公园的栈桥从海滩延伸到大海中有近百米,站在栈桥的尽头四面都是海水。鲁兹举步走向了大海,脚踏海面来到了不远的栈桥下,站在被桥面遮挡的阴影中。
他从怀中掏出了一根透明的魔法杖,指向虚空开始轻轻的吟唱,随着吟唱声魔法棒上传出一阵奇异的震颤,震颤蔓延开来从空气中、海浪里、沙石上都有一种奇异的力量向四面推出,水里的游鱼都在迅速离开。如果站在这片空间里,你不会发现有任何异常,海风微扬明月当空。但如果站在这片空间之外,如果无意中路过此处,脚下走路的道路不经意间就会绕过去。
鲁兹的魔法是如此神奇,当然海滩上也根本没有人,他施法的时候没有惊动任何人,除了一位。这一位不在公园里,而像一条游鱼静静的待在海水中,这人就是早已潜伏在此的白少流。明月当空,空荡荡的海滩和栈桥一览无余,近处没有任何能藏身的地方。小白知道今天风君子要来见阿芙忒娜,没忍住也跑来了,唯一能藏身的地方就是栈桥下的海水中。
鲁兹施法的时候,小白的神识远远的就感觉到一股特殊的能量波动逼了过来,将栈桥附近内外分隔成两个空间,水里的鱼虾都不由自主的向远处游走。小白也往外游,如果他待在原处不动施法抵抗的话一定会被鲁兹发现,结果却在海中被逼出很远。小白发现从远处海中没法清楚的观察栈桥上的情况,回头一看,已经到了一处大礁石旁。
滨海公园的外海面上,距离海滩几百米处有几块露出海面的大礁石,最大的那块和小山差不多大小,笔直的岩石竖起来形如棒槌,名字叫棒槌礁。小白悄悄的爬上了棒槌礁,掏出了锁兽环和拦妖索,在这个地方视线很好,可以清楚的看见栈桥上发生的一切。
小白刚刚爬上棒槌礁,远远的就看见风君子来了。虽然是半夜,但是月光下风先生的身形很显眼,他手里提着一个食盒,穿着一件白色的半长风衣,随着他的步子衣袂在海风中飘荡,月色中走来很有几分潇洒。
鲁兹在桥下施法阻隔他人接近,等听见脚步声才察觉风君子已经到了,他想收了魔法放风君子进来却已经晚了。然而风君子对他的魔法毫无反应,脚下不停直接穿过魔法屏障走上了栈桥,可惜阿芙忒娜没有欣赏到风君子潇洒的身姿。当风君子走上栈桥的时候,阿芙忒娜背对着他,面朝大海中月亮的方向正低头轻声的祷告。
当风君子脚步声越来越近的时候,阿芙忒娜仍然没有回头,仍是低头手按胸口向着海天明月祷告。见此情景风君子在她身后不远处站住了,没有出声打扰开始静静的聆听。阿芙忒娜的声音不大,但是在静夜里听的清清楚楚——
“假如他来到这里,另传一个基督,不是我们所信仰,或者他接受另一个神灵,得到另一个福音,不是我们所得,容忍他吧,我宁愿如此,这让我的灵魂更加籍慰。原谅我吧,万能的主,原谅我说出这样的话来,因为我即将要做一个负罪的选择,我希望他有他的天国。
主啊,您的声音从天上洒落,如这纯洁的月光,是四面八方无所不在的感召。您庄严慈爱博大的胸怀让我想流泪,因为我要选择死亡,世上罪恶的人造就了令他们感到罪恶的一切。我仿佛的看见了基督,他的目光充满了神圣的忧伤与怜悯,他在告诉我——不可救药的种子为什么要发芽?
耶稣在我心中,圣灵在我心中,曾经我就是神圣。当我睁开眼睛时,学会的第一个词汇并不是母亲,而是救世主基督。上帝准备奖励他的忠诚信徒吗?从小人们就告诉我,一切荣耀归主,主会赐给你双倍的礼物。现在我的一只眼已经被蒙蔽,万能的主啊,请蒙上我的另一只眼。
主啊,请你看看吧,穿上黑袍的人向世人应允天堂和灵魂得救,黑袍下却露出了尾巴,双手沾着鲜血的人在那里行善,等待着赞扬。人们都会对他人不满,却无法不让他人对自己不满,弥赛亚会来到,将进行伟大的无所不包的清查。金黄的谷粒将会被留下,罪人秕糠将会被天火烧毁,请宽恕他。
这一刻我确实看见了天使在月光中飞翔,我所奋斗终生的使命,我头顶上的圆光,我胸前的十字架,将伴随我告别,我不求宽恕。……”
风君子一直在听,看着她的背影神色很专注,渐渐的皱起了眉头,随着祷告越来越长,他的目光又变得越来越柔和。他轻轻的放下了八宝珍馐盒,小心翼翼的打开,展成一个精致的小桌。这个八宝珍馐盒除了花心之外还有四个花瓣,应该可以放五盘菜,可风君子只在花心放了一盘菜,是一盘金黄色龙眼大小的丸子。
珍馐盒里还有个青瓷瓶和两个白瓷杯,瓷瓶里装的是酒,风君子席地坐下,倒了两杯酒,一杯放在自己面前,一杯放在对面。这时阿芙忒娜结束了祷告,转身看着风君子,面色忧郁,眼中有泪光在闪烁。
风君子抬头看她,只见月光下的阿芙忒娜金色的卷发轻轻飘扬,长裙的衣角飞起,身姿更加美丽婀娜。阿芙忒娜低头看风君子,月光正迎面撒在他的身上,他坐在那里面带微笑,身上披着一层淡淡的光晕就像一件仙人羽衣。风君子做了一个手势,意思让阿芙忒娜坐下,可是阿芙忒娜没有动也没有说话,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的看着。
还是风君子首先打破了沉默:“维纳小姐,你请我来此赏月,应该相对把盏,总不能让我一人独酌吧?”
“你听见我的祷告了?”阿芙忒娜问道。
风君子点头:“听见了,您的信仰让我感动,我似乎看见了一位天使在我面前。就为这我也应该请你喝一杯,不好意思,今天只准备了一盘菜,但是我自己做的,用了一整天时间,你尝一尝我的手艺如何?”
“你接到我的请帖,然后就为我做了一道菜?”阿芙忒娜的声音有些发颤。
风君子笑了笑,笑容中竟有些腼腆:“这叫圆子,是我家乡芜城的传统菜,用蒸熟的糯米、调合肉馅和藕蓉撮成的丸子,在热油中炸成金黄色。这道菜是喜庆祥和的团圆之意,本来是过年吃的,但是今天在这月圆之夜,用来下酒也是很不错的。……你不要这样看着我,还是对你说实话吧,其实我会做的菜不多,今天只能想起来这个。”
除了风君子本人之外,所有知情人都明白阿芙忒娜今夜是要杀风君子,她已经下定了决心不再犹豫。可是风君子坐在那里,面带微笑的开始介绍家乡菜,在此时此地听来,竟然显得他不带一丝人间烟火气。在世仙人果然是仙人,他开口讲的不是玄妙高深的非人之语,却让阿芙忒娜面对他提不起一丝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