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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可都是在你这儿缴的学费,这事儿你必须认。”
说话时,那些家长中一个比较具有攻击型人格的,已经开始推搡着姑娘。
这一幕,让我的内心产生了极度的负罪感,这家培训机构确实有问题,但是也连累了一些无辜的人。于是,我再也站不住了,几步走到人群中,然后挡在那个姑娘面前,对几个义愤填膺的家长说道:“大家冷静一点行吗?这个姑娘和你们一样也是受害者,我觉得大家至少给她一点时间,让她给她们老板先打个电话。”
人群中比较明事理的也开始劝那些冲动的家长,姑娘终于有空间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然后哭哭啼啼的拨通了一个号码。
阳光下,我的大脑在七嘴八舌中有点晕眩,我一点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我要的结果,更不知道所谓的输赢是不是一定要以这种方式来实现。或者,这就是生活残酷的一面,而每一个顶着成功光环的公司或者个体,都曾有过类似的经历?
此刻,我真的想戴上一只面具,不想将一些规则看得太清楚,因为我一度是一个沉溺在种花养草中难以自拔的“阳光”青年。
……
黄昏好似是在我的恍惚中到来的,我坐在路沿上把玩着乔野那辆X6的车钥匙,肖艾就在我的身边坐着,她用一片干净的抹布擦拭着自己的那把新吉他。
一些柳絮被风吹来,我有些过敏,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就在肖艾拿出纸巾递给我的时候,我的手机也在口袋里响了起来。
我拿出来看了看,是陈艺的打来的。我忘记了从肖艾手中接过纸巾,起身就向另一边走去,然后接通了陈艺的电话。
她对我说道:“江桥,我爸刚刚给我打了电话,你们琴行的审批过了,明天你就可以去教育局领经营的资质证书。”
我在一阵沉默之后,回道:“谢谢。”
“你就不用和我客气了……不过,有件事情你要引起注意,你的琴行好像是被人针对了,原本这件事情我爸也是不愿意办的,但是因为秦苗一连跑了两次,大领导跟我爸两个人合计了一下,才勉强给了这个面子。”
“我知道。”
“所以你不觉得上次咖啡店的事情和这个事情先后发生,就显得很蹊跷了吗?”
经陈艺这么一提醒,我的心中也隐隐有了一种不太踏实的感觉,可我还是不太情愿将这两件事情联系到一起。
……
结束了和陈艺的通话,我又回到了肖艾的身边,她还在擦拭着那把吉他,而暮色已经降临,那大范围弥漫的昏暗,就如同我此刻局促不安的心情。
肖艾将抹布放在了身边,拨了拨吉他弦,笑着对我说道:“我最近在学习编曲,弹一首歌给你听听,虽然现在乐器不全,但是如果你乐感不错的话,是能够脑补出鼓声和电子音的。”
“哇靠,这怎么脑补!”
“我就可以。”肖艾说着开始调弦。我这才发觉,这把吉他和她送给我的吉他有那么一点不一样,这把吉他竟然有12根弦,而正常吉他似乎只有6弦。
肖艾调弦的手法很特别,但因为比较外行,所以我也看不出什么门道,便向她问道:“这把吉他怎么有12根弦?”
“12弦的优势在于它能弹出比6弦更宽广的音域,有时候两把6弦的吉他一起,都不一定能够弹出比它更动听的旋律!”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她很认真的说起和音乐有关的专业知识时,我就觉得她有点可爱。准确说,也不是单纯的可爱,总之会让我产生一些发自内心的崇拜。
有时候,我也会想,一个在音乐上这么有天赋的女人,却关闭了所有能让外界了解她的通道,这是不是一种巨大的浪费?她应该大红大紫的!
调好音的肖艾开始拨动琴弦,我凝神听着,这段被她演绎出来的前奏似乎加了一点蓝草音乐的元素,让人觉得非常舒服,我那被压抑的心情就这么融化在了她的节奏中。
我终于听出了点眉目,喜出望外的回道:“你改编的这首歌是《南泥湾》,对不对?”
肖艾点了点头,然后用非常轻的调唱了起来:“花篮的花儿香,听我来唱一唱,唱一呀唱。来到了南泥湾,南泥湾好地方,好地呀方,好地方来好风光,好地方来好风光,到处是庄稼,遍地是牛羊……”
在肖艾非常空灵的嗓音中,我好像拉回到了这首歌曲被创作出来的40年代。
我在一个夏天的黄昏,站在遍地金黄的小麦田中,不仅风景好,身边更拥簇着战斗模范和劳动模范们,那个时代的质感都仿佛在金黄的阳光中刻在了远方的山脉上。
可是,因为肖艾对它进行了新的改编,在加上用了流行的唱法,让我好似穿梭在40年代和新世纪之间来了一场跨时代的旅行,这种棒到要升天的感觉,绝对不是只言片语能够形容的。
渐渐,我明白了,是肖艾看透了我的心情,所以才用这么一首音乐为我治愈着,她对我好的方式,永远像一阵春风,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就悄无声息的吹来了……
我终于不愿意再带着很深的负罪感,去想着自己是用了什么方式拿到了琴行的经营资质。此刻,我只想好好享受这一首好音乐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