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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长生起身要走,张墨急忙伸手拉住了他,“你就这么走啊?”
长生此时已经理清了头绪,对于接下来的事情心里也有了大致的计划,虽然压力依旧很大,却不用再为无奈之下残害无辜百姓而痛苦纠结,见张墨拉住自己且面带微笑,只当张墨舍不得自己走,心中顿生欣慰旖旎,唯恐旁人看到二人拉扯亲近,急忙紧张的转头四顾。
“堂堂的千岁王爷,穿成这样儿岂不有碍观瞻?”张墨笑道。
听得张墨言语,长生这才想起自己还穿着那身破旧衣裳,想到自己刚才误解了张墨的意思,不由得尴尬发窘,急忙干笑掩饰,“差点儿忘了。”
张墨走向不远处的粮车,将长生换下的衣服和随身包袱取了过来并顺手帮他穿戴,“我刚才险些害了你,你会不会怪我?”
张墨亲手帮自己穿衣服令长生多有紧张,因为这个亲昵的举动通常只会出现在夫妻之间,由于心神荡漾,便没明白张墨的意思,“害我?”
就在张墨斟酌如何讲说之时,长生已经回过神来,“哦,我明白了,你是说刚才我在纠结要不要为了运送军粮而让村里的百姓陪葬时,你选择了支持我?”
张墨点头。
“不会,不会,”长生连连摆手,“主意是我想出来的,决定也是我做的,你并没有煽动我,只是支持了我无奈之下的艰难取舍而已。”
张墨微笑点头,她比长生足足大了八岁,之所以年龄差距如此悬殊,她还会对长生心仪钟情,除了长生重情重义,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长生非常聪明,跟聪明人交往是很令人愉快的事情,因为对方总是能够正确理解自己所思所想并给与恰当回应。
憨厚从来都不是优秀的品格,也只比心术不正好了那么一点点,跟憨厚的人相处肯定会很省心,但相处久了一定会有对牛弹琴的无奈,而且憨厚的人往往迟钝中庸,恩怨分明,杀伐果断,冲天一怒这种热血之举不太容易出现在他们身上。
长生一边拧系布扣,一边出言说道,“其实我还在担心你会对我失望,我不是不知道轻重,也不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取舍,但我就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我也知道心慈手软以后一定会给我带来很多麻烦,随便打个比方,若是敌方攻城时逼着老百姓打头阵,我是放箭还是不放箭?若是敌方包围了舒城,设下陷阱,引我前去援救,我是救还是不救?我什么都知道,但我就是狠不下心伤及无辜,不过你放心,若是真的逼到那个份儿上,我绝不会无谓纠结,当断不断。”
“你从未令我失望过,你也从未令相信你的人失望过,”张墨帮长生整理着衣服后摆,“不过你终究年纪小,经历的事情也少,情绪偶有波动也在情理之中。”
张墨说到此处略做停顿,转而继续说道,“平心而论你的情绪已经很稳定了,偶尔有想不明白的事情也不要自责气恼,成长总是需要时间的,你若二十不到便登峰造极,了无困惑,让那些三十岁,四十岁,五十岁的人情何以堪?”
话不说不清,理不辩不明,二人开诚布公,推心置腹的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长生心中阴霾尽去,貌似连喘气都畅快许多,本想说‘有你真好’,奈何面皮薄,说不出口,踌躇良久最终只憋出了一句,“领军打仗多有危险,你一定要多加保重。”
类似的话长生几乎每次见面都会说,张墨不但不感觉厌烦,反倒多有感动,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示意长生先前所送的天蚕衣自己一直随身穿戴。
张墨原本只是一个随手的动作,不曾想却令长生为之心头一颤,急忙转头看向别处,早些时候他对女人并无异样念头,但不知什么时候突然生出了一些奇怪的想法,实则也不奇怪,只是他自己感觉奇怪,可能真如三师兄所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自己好像长大了。
换好衣服,张墨又取来干粮饮水,逼着长生吃过之后再动身。
长生很喜欢张墨身上的兰花香气,张墨坐在他的旁边,对长生来说既是一种享受也是一种折磨,因为他总是忍不住胡思乱想。
长生吃着干粮胡思乱想之时,张墨开口说道“你说的对,不管时机是否成熟,咱们都只能提前决战,但你得有心理准备,三清同道在比武过后大部分都回返各自宫观,随军征战的只有上清宗的几位同道,紫气高功不过六七人,而杨守亮请来的各路高手,拥有紫气修为的至少也有五十多人。”
长生本想随口反问从哪儿蹦出这么多紫气高手,但转念一想却又没有发问,因为大唐疆域广博,各处名山大川藏龙卧虎,别的不说,只说茫茫东海就隐藏了无数的紫气高手,更何况杨守亮病急乱投医,是人不是人的都往家里请。
“一群乌合之众,不过插标卖首尔。”长生在长安多读史书,插标卖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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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标卖首是三国名将关云长最喜欢说的一句话。
见长生底气十足,张墨也不曾泼他冷水,因为长生打过很多次硬仗,尽皆完胜,无一败绩,他有狂妄的资本。
“叛军主力尚在,兵力双倍于我。”张墨又道。
“擒贼先擒王,兵败如山倒。”长生挑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