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先行。”祝千卫侧身。
吴中元先走,祝千卫挑断绳索,放那山羊自由。
那山羊被栓麻了腿,行动多有不便,待山羊一瘸一拐的跑走,祝千卫这才闪身离开,没了他的踩踏,机关触发,大石轰隆而下。
祝千卫藏身之处位于峡谷上游,二人同行前往,见祝千卫胸前仍有血迹渗出,吴中元伸手拦住了他,捏诀挥手,施出天地回生将其胸前伤口愈合。
勇士常有,巫师却不常有,祝千卫知道熊族有一种可以瞬间愈合伤口的法术,却是头一次见到,眼见胸前的伤口奇异愈合,免不得惊叹佩服。
“你刚才为什么对他们手下留情?”吴中元随口问道。
“来人甚众,我无望突围,杀他们作甚?”祝千卫摇头说道,“况且我的家人还在他们手里,我若打杀了他们,怕是家人会受到牵连和殃及。”
“隗兮是怎么回事,与我说说。”吴中元又道。
看得出来祝千卫是不想说的,但吴中元对他有救命之恩,又馈赠虬龙戟,犹豫过后还是说了,“大王近段时日心性大变,独断专行,行事多有浑噩,民怨逾深,最终引发兵变。”
“隗兮什么修为?”吴中元又问。
“隗王世袭,大王无甚修为。”祝千卫摇头说道。
“他心性的变化始于何时?”吴中元追问。
“当在节日前后。”祝千卫说道,言罢转头看向吴中元,“大人为何询问这些?”
“此事说来话长。”吴中元规整思绪,于行走之时将妖王所行诸事简略告知。
听罢吴中元讲说,祝千卫脸上的阴郁和愁闷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痛惜和愤慨,他是隗兮的部下,在此之前他曾多次奉劝过隗兮,但隗兮对他的劝告置若罔闻,在其内心深处对隗兮实则是非常失望的,而今知道隗兮心性的变化乃是受妖王影响,免不得对隗兮心生同情,对妖王心生愤慨。
半柱香之后,到得祝千卫落脚的山洞,说是山洞,实则只是一处位于石壁下方的内凹之处,有几件简陋的烹炊器皿。
为婴孩换过尿布,祝千卫又自铜釜里取了羹粥小心喂食,看得出来他并不擅长做这些,但他却做的很是用心,唯恐婴孩呛到,每次只喂少许。
“你有什么打算?”吴中元问道。
“大人有何打算?”祝千卫反问。
吴中元想了想,说道,“帮你们抢回隗城并不困难,但妖王只是控制了曹蕊的心神,并不是化身代之,我没有杀掉它的把握。妖王若是不死,便是帮你们夺回隗城也没用,你们的安全还是没有保障,你修为平平,它甚至可能影响你的神识。”
“既然如此,它为何还要差人追杀于我,直接取我性命岂不是更加便利?”祝千卫存疑。
吴中元摇了摇头,“我对妖王也不是非常了解,在此之前它附身的都是女子,可能附身男子对它而言较为困难。”
祝千卫点了点头,继续喂那婴孩,没有再说话。
沉吟过后,吴中元说道,“眼下你有两个选择,一是带了故主遗孤北上中土,我会与你们妥善安置。二是我帮你们夺回隗城,你以托孤之臣的身份主政隗城。这两条路皆有利弊,前者可以保证你们的安全,但你们需要背井离乡。后者你们可以继续跟族人在一起,却随时需要防范妖王的暗算。”
吴中元言罢,祝千卫缓缓点头,他点头代表认同吴中元的分析,但他也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立刻做出决定。
吴中元又道,“当下南荒各部落多有北迁避难者,想必你也听说了封印即将消失一事,即便你们继续留在隗城,也只得一时苟安,难得长久太平。”
祝千卫转头看向吴中元,“大人可知道封印何时消失?”
“明年年底。”吴中元说道。
“届时会出现何种情形?”祝千卫追问。
吴中元摇了摇头,“五道封印始于数千年前,我对当年的洪荒战事知之甚少,少有依据,自然难以推度。”
祝千卫没有再问,喂食过后,抱了婴孩出神发愣。
吴中元知道他在为去处发愁,也不催促,只是坐在一旁,等他思考决定。
片刻过后,祝千卫再度开口,“通灵神兵不比俗物,大人以此馈赠必有缘由,但我修为低劣,想不出可以为大人做什么。”
“五道封印消失之后爆发的将会是全方位的战事,”吴中元直视祝千卫,“届时我不但需要可以独当一面的高手,还需要能够统帅士兵的大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