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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顾砚书笑道:“就是觉得有些为木笡大人不值,费心费力,为雪域天池攒下了这么多的人马,却又被说成山巅别苑的上五境中战力最差、拳法最拙劣、心境最稀烂,想当年,木笡是山巅十人的武夫第一,何等风光,再看现在,就连余晚柠的拳法都把你远远甩在身后了。”
他抬手拾起几块碎石头,摆在眼前的岩石上,意味深长的笑道:“林昭的这张棋盘就只有这么大,恐怕再过不久,木笡大人就算是想当林昭的棋子都没有机会了。”
“行了。”
木笡皱了皱眉,道:“在我还是少年时,便已经开始追随林昭了,他是我木笡心中的林帅,是林白衣,只要林帅的棋盘上需要我木笡,我木笡便可以一马当先,别无所顾,若是林帅的棋盘真的已经不需要木笡了,木笡便甘愿当一马前卒子,你顾砚书心中的鸡零狗碎就别拿来说教我木笡了,我木笡虽然驽钝,练拳不行,心境不行,但我拎得清,摆得正自己的位子,林昭是我少年时的兄弟,是我如今的元帅,任何想离间我木笡的人,一拳打死,这句话绝不说第二遍。”
“啧啧!”
顾砚书起身,笑道:“怕被打死,我先走了。”
顾砚书翻身就落下巨岩,去一旁的林子里转悠去了,整个雪域天池,除了那些小镇里的懒汉之外,恐怕就数到他顾砚书最闲了。
空中,一道身影飘然而至,正是林昭,他一直在盯着顾砚书的一言一行,只是顾砚书境界太低,浑然不知罢了。
“林帅。”
木笡抱拳。
林昭也抱拳回礼,笑着点头:“别的不敢说,我的棋盘上,你木笡至少是一个万夫长!”
木笡咧嘴笑:“嘿,足矣!”
……
傍晚。
天然居中,陆圻、徐朔、苏山君、韩不语等人喝完酒都散去了,冬藏、柳璃樱、桐予在收拾,林昭则怀抱着一坛洞庭青竹酒,看向不远处蹲在荷塘边数星星的顾砚书说道:“顾砚书,请你喝酒?”
“啧啧。”
顾砚书冷笑道:“来山巅别苑这么久,我顾砚书一直都是一条狗,从来都没有资格上桌,莫非山主真的开窍了,决定一视同仁了?”
“哪儿有。”
林昭笑道:“你也配跟大家一起上桌吃饭?你哪有资格啊,想多了,只是单纯想请你喝顿酒罢了,冬藏,一会送几个小菜过来。”
“是,公子!”
凉亭内,林昭与顾砚书一起坐着,凉亭的石头长凳上放着酒壶和几个小菜,林昭与顾砚书一杯一杯的下肚,喝得要比吃晚饭的时候猛多了,顾砚书似乎也觉得心中苦闷,一杯接着一杯,转眼就喝得脸色通红,他虽然是十二境剑修,但毕竟没见过多少世面,如今又只是一个一境剑修,显得颇为不胜酒力。
“顾砚书,你恨我吗?”林昭问。
“说实话,不恨。”
顾砚书躺倒在凉亭边缘,看着月光,一脸的醉醺醺,道:“我就是恨我的境界不够高,战力不够强,不能一剑砍死你们所有人罢了。”
林昭摇头一笑:“为什么这么恨世人?”
“为什么?”
顾砚书猛然起身,一张年轻的脸庞之上满是愤懑,道:“我师父林胜寒,为了人族天下曾经多次出剑,更是斩杀过两个十二境大妖,可后来呢,两百多年前,妖族以白澜为首的一群上五境联手在秦岭深处绞杀我师父林胜寒,那一场大战据说持续了很久,人族山上竟然没有任何人去伸出援手,没有任何人帮我师父哪怕一点点,他们作壁上观,眼睁睁的看着我师父战死,身死道消!”
他一双眸子里泪水涟漪,道:“林昭,你是个自诩君子的人,你说世人有没有负了寻鹿剑?”
林昭深吸一口气,神色凝重道:“两百年前的事情,我和你都没有经历,但所有的事情都不会无缘无故,兴许是你师父林胜寒决意殉界,怕牵连太多?又或者是儒家、兵家等有别的谋划,所以无暇顾及你的师父林胜寒,这些因素都是有可能的。”
“我不管这么多!”
顾砚书冷笑道:“世人负了寻鹿剑就是负了,我也得感谢世人,否则寻鹿剑不会有这么浓烈的杀气,至于你林昭,你想杀我就杀,不想杀我的话,我顾砚书依旧还会是那个顾砚书,一旦修为恢复,先杀了你山巅别苑的所有人再说,特别是冬藏、柳璃樱、桐予等,我会万般折磨之后再杀!”
他一双眸子里,透着凶狞。
林昭皱了皱眉,拼了命才压住了心中的杀机,他知道这是顾砚书想激怒自己,他就是在求死。
这一刻,躺在地上,看着星光,林昭心头有些狐疑,自己是否做错了?
……
顾砚书转过脸,看向北方。
那里是妖族祖山的方向,他的心志极为坚定,要杀光世上所有人,唯独……那个叫南青风的女子,让他魂牵梦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