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说路上就要一年的时间,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快到了吧。
晚上睡觉时,攸宁又拿出了那套画笔,今日她乔迁,沐王子也送了礼物,是他新调制的颜料,多了好几种新的颜色。
作画的人颜色的定位有多重要,就算是绿色也能深深浅浅的分出许多种来。
能多制出一种新的颜色,所画之景便能更加逼真。
沐王子在这方面的确是厉害,画笔她很喜欢,颜料她也很喜欢。
只是人……
攸宁眼中闪过一抹落寞。
人,她不能喜欢了。
她是这样想,但要做到的时候,有些难了。
……
赵恒和陆瑶终于在泰康二年的三月到了草原。
他们这一路是微服出行,并没有暴露身份,而这一路所见,赵恒颇有感慨。
二十多年前他是走着这条路离开的,当时离开,他从未想过会做大齐的皇帝,还做了二十多年。
人生呀,没想到他还有重走这条路的机会。
说到这个,他就不得不骄傲一下了。
他不算个完美的皇帝,在位的二十多年没少被大臣刁难,当然,他也没让他们好过,斗智斗法多年,如今终于将这个位置甩了出去。
但他对自己挺满意的,至少,不曾辜负谁。
也算是无愧于心。
若说真有不放心的,那便是远嫁的攸宜和病弱的攸宁。
这两个女儿啊,他是真的放心不下啊。
其实,他有时也会想,若是攸宜是男子,是不是就不用远嫁,一辈子留在他身边,也不至于见女儿一面要越过千山跨过万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