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早慕寒生接受一系列检查,她过来的时候检查还没结束。
经过一晚,身体机能并未恢复多少,不过却是可以说话了。
但说得极为缓慢,不能独自行走,有护士推着轮椅从检查室出来,抵达病房门口,见到那站在门外的身影,一身真丝白裙,蝴蝶袖被从窗口吹拂而来的微风里轻轻飘动,飘逸的好似一只彩色的蝶。
长发未梳,发丝乌黑柔顺如瀑布一般倾泻,提着精致的手包,娉婷而立,一个侧影似多年前那令他魂牵梦绕之人。
慕寒生有片刻的恍惚,当白衣身影转身,四目相对,眼底快速掠过失落,继而变得温润。
可再快,陡然望去的慕瑾柔也没错过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失望。
失望什么?
见到她很失望吗?还是说没见到什么人而失望?
无论哪种揣测都让她内心翻腾。
有多高兴他醒来,有多在乎他醒来,此刻就有多觉不公与愤怒。
从他出事到现在,那个女人也仅出现过一次,中间更是她不眠不休照顾数月,他惦记的不该是她这个女儿吗?
掌中手包被用力捏紧,面上却亦如寻常的露出浅淡的微笑,“爸。”
慕瑾柔快步过去,接过护士手中的轮椅,将人推往病房,“爸,今天感觉怎么样?要是有哪里不舒服你一定要说千万别忍着。”
慕寒生欣慰的拍拍她的手,“小……柔,爸……知道。”
极为缓慢的说出这几个字,父女二人进入病房,慕瑾柔将他推到窗口一并也拉开了窗帘,阳光照在身上竟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暖。
慕寒生缓缓伸出手,任由光芒落站在掌心,目光却是落在庭院,那里绿树成荫,花草编织出了最美丽的网。
网里似有女孩坐在中间,浅浅微笑。
慕寒生没有说,昏迷期间他做了一个很长很美的梦,梦里他们没有分开,梦里他们有了儿女,梦里养父母也都还在建在,梦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美好的让他根本不愿醒来。
可是——
有一日,她却突然不见了,孩子也不见了,所有的一切都不见了。
树木枯萎,花草凋谢,一切都变得贫瘠荒凉,心像是被人掏空,剧痛蔓延进了每个细胞里。
再后来……
他醒了,发觉原来之前的一切不过都是一场梦,一场醒后来于他来说宛若毒药的梦。
慕瑾柔沉默的看着心不在焉的父亲,父女一前一后却是各怀心思。
“爸,在想什么呢?”慕瑾柔上前,在他面前蹲下,手里手包被她放到一边,手肘撑在膝盖上掌心杵着下颚,一双眼单纯而又简单。
慕寒生轻抚着她的发顶,浅浅微笑,“没什么。现在林跃怎么样?你爷爷身体如何?还有……”想到那个人,就算提及似乎都有些害怕。
慕瑾柔仿若没听到那句“还有”,她轻声回答:“林跃目前有哥哥坐镇,一切都很好。至于爷爷……”
昨夜,大伯只提及不能说慕语还有母亲去世的消息,但并没有提及爷爷去世的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