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只是此毒,倒并不难解,不过正如太医所说,这毒牵动了太后体内的陈年余毒,流入血液,侵脏入腑,有点棘手……”
陆遇宁看着众人担忧的神色,浅浅一笑。
“不过能治。”
她这话一出,谢元灏、邝婉清几人通通松了口气,“能治就好……”
陆遇宁抽出银针,边扎针边说道,“还请陛下屏退左右。”
谢元灏抬手,所有太医和太监宫女纷纷退下,这个殿内只有四人至亲,他们都察觉到陆遇宁有话要说。
“解毒之法难也不难,最关键的是需要至亲之人的血液为药引,不需太多,酒樽大小即可,陛下,娘娘,你们……”
陆遇宁看向几人,无一例外都是金尊玉贵的,一点小伤口就极为了不得,更别说割肉取血了。
她本以为他们会稍稍犹豫下,没想到她话音刚落,众人就异口同声。
“用我的!”
谢元灏负手,声音威严,“用朕的,朕乃母后亲子,取血入药,天经地义。”
谢昶宸极为不赞同,“父皇夙夜劳累,怎可轻易损伤龙体,取儿臣的血最为合适。”
谢云蘅走到两人面前,福了福礼。
“父皇,您乃大乾脊梁,怎可轻易自伤躯体,而皇兄的身子堪堪好了些,都不宜取血,因此蘅儿最为合适……宁姐姐,取我的罢。”
这下子父子俩统一看法,“蘅儿别胡闹!父兄皆在,怎会让你一个闺阁女儿损伤身子!”
谢昶宸率先走到陆遇宁面前,温声道,“论情理,长幼有序,都该用孤的,皇祖母的身子要紧,阿宁,来……”
正当此时,殿外突然传来一声高呼。
“父皇,皇兄!还有我,我来!!”
陆遇宁正要下刀的手一顿,和众人朝殿外看去,然后她的嘴角狠狠一抽。
只见谢玉煊一身黑色劲装,一手拿弓,另一手拿箭,头发凌乱,胸前大片泥污,踉踉跄跄地跑进来。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陆遇宁真想不厚道地笑出声,这和她以往的“限定装扮”有一拼。
“我来我来!”
谢玉煊气喘吁吁地跑到众人面前,“刚接到消息我就跑过来了,应该没迟吧?”
邝婉清没好气地取掉他头上的杂草,“怎么走路的,弄得像小乞丐。”
“这不是太着急了嘛……”
谢玉煊甩掉手中的弓箭,撸起袖子,“宁姐,弄我的吧!父皇老了,皇兄病了,皇姐一个弱女子……都不合适,我来最好。”
本来他刚才这种孝意为先的纯善行为很得昭锦帝赞赏,但听到“父皇老了”几个字,谢元灏登时黑了脸,这个臭小子!
陆遇宁含笑点头,“行,就你了。”
谢昶宸拿过一个干净的瓷杯接在下方,陆遇宁刚要下刀,谢玉煊“啊”了一声。
陆遇宁:“?”
谢玉煊紧紧闭着眼睛,一脸的视死如归,“宁姐,麻烦你找个锋利的刀,下手麻利点,长痛不如短痛!”
陆遇宁一阵好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