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孙亭长吓得体如筛糠。
于县令也猜测着赵九的心思,两人都紧张的盯着主位上的人。
却见赵九只是端起茶杯,吹开上面的茶叶,优哉游哉的仿佛坐在茶楼里品茗。
直到赵九喝了两口香茗,才放下茶杯,清冷的声音如月下锦鲤投入水中,溅出水花落在地面,发出泠泠声。
“若非心中所想,孙大人又怎会随口说出?且还宣之于纸上,印成诗集广为流传?”赵九凤目扫过,似两道利剑,寒气逼人。
孙亭长不断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事到如今他算是弄明白了,赵九根本就没打算收纳他入自己的麾下,好处他要了,却不肯庇护他。
实在可恶。
“下官只是一时兴起,实在是无心之过,请九爷明鉴……”事到如今,孙亭长唯有一推二六五,来个抵死不承认。
于县令还打算再说什么,却见赵九已经开了口,“无心之过?若是被有心人追究的话,就变成了蓄意而为,孙大人以为如何?”
话说三分留七分,赵九多年浸淫官场,自然明白个中道理,剩下的端看孙亭长如何揣测了。
孙亭长也是两榜进士出身,虽然官职不大,却也算是在官场上行走多年的人,只稍稍一想,就明白了赵九的意思。
“九爷说的是,下官身为地方父母,尚有忘情之时,又何况生员乎。”孙亭长说着朝外面大声喊道:“来人,还不把陈颖琦放出来。”
陈志义和李氏顿时坐不住了,虽然他们根本没听明白赵九都说了什么,怎么就把七郎给放了,但是眼下孙亭长亲口说放人,他们却是听明白了的。
两人激动的站起,片刻后就听到外面响起脚步声,七郎被两个衙役带进来。
比起昨天夜里的时候,七郎的气色好了很多,头发重新梳过,脸洗干净了,衣裳也都换了。
这都是赵九吩咐人做的。
只是毕竟受了刑,七郎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憔悴,此刻站在花厅里,一句话还没说,就听到旁边传来一声抽泣。
“七郎,俺的儿。”李氏哭着跑过来,一把将七郎抱在怀里,哭的不能自己。
陈志义比李氏要镇定的多,此刻却也是眼眶都红了,看着儿子苍白的脸色,以及走路时候虚浮的脚步,就知道他在大牢里受苦了。
“爹、娘,你们别担心,俺没事。”七郎安抚完李氏,又看向陈志义,“家里还好吧?”
陈志义连连点头,扶着七郎去一边坐下。
七郎还没碰到椅子,就疼的嘶了声,昨天被打了板子,此刻他根本没办法坐着。
赵九摆手,让他们先带七郎回去歇息。
陈志义应是。
赵九也站起来,七郎的事情处理完了,他也没有了其他的事。
本来今天是个好机会,他完全可以借由孙亭长的诗集,把他治罪,也给陈果儿家除去一大隐患。
或者也可以此要挟孙亭长,让他完全成为自己的人,再把他当成一杆枪去对付国舅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