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怡又娶了媳妇,就单独租了个院子。
“颖怡不是念书吗,那不得花银子?”陈志义皱着眉头。
这是以前陈老爷子的话,用他的话讲往后颖怡当了官,有了出息,也不会忘了大家伙。
“那我大伯娘和杏儿姐以前也念书?”陈果儿叹了口气,被剥削不可怕,可怕的是成了习惯,从而觉得被剥削都是理所应当的。
陈志义再次没了词。
陈老爷子偏爱大房,不光是长子长孙的原因,更是因为对大房有所亏欠。所以就算卢氏常年在娘家,陈老爷子也从来没说过什么。
到后来陈颖怡大了,到念书的时候,陈家更是不遗余力的供他念书。
只是这些话他不能跟李氏和孩子们说,一旦说起来又要说到陈志忠的事,万一她们说漏了嘴传出去就惹了大祸。
“爹,没有人有义务去养活别人,也没有人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受别人的劳动成果。”陈果儿道:“就算是父母,也要先把孩子养大了,孩子才能养活父母。大伯娘他们又不是二郎哥和二嫂的爹娘,人家凭啥养活他们?”
陈志义这下彻底说不出来话了。
李氏就接过话来,“人家分不分,咋分,都跟咱没关系,往后你少搀和那边的事。有啥事咱就听呵就成,别到后头咱再整个里外不是人。”
听呵是土语,就是听着的意思。
翌日一早,陈果儿来到铺子,朱婶把妇人带到陈果儿跟前。
将养了几日,妇人的气色好了很多,也不像前些日子一样目光呆滞了。
“你叫什么?”陈果儿问她,“往后大家伙也知道该咋叫你。”
妇人犹豫了一下,就说叫张氏。
陈果儿点点头,让她去和朱婶一块给伙计们做饭,并且先给了她一个月的工钱。被朱婶拿走了一半,算作之前加上未来一个月的房租和伙食费,剩下的给她留作零用钱。
七郎去了私塾,陈果儿白天没事就楼上楼下的转转,看看客人们对食物是否满意,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
逛了一圈之后,又到了后厨,以往只有朱婶一个人忙活,现在加了张氏就轻松了许多。她们做的饭都是给伙计们吃的,陈果儿也要吃,就过来看看张氏干活是否干净利索。
看了之后觉得还可以,张氏只是话很少,干活却是把好手。就是走路一跛一跛的,脸上还有个拳头大的胎记,不过放在后厨也没人能看到,倒也没关系。
这时候两个伙计来后厨取水。
“听说没,亭长大人要娶媳妇了,就是张大善人的姑娘。”一个伙计道:“听说那姑娘长的跟天仙似的,知书达理,还有学问。”
“啥天仙似的,不至于,俺前年瞧见过一回。”另一个伙计道:“长的挺白净,也挺好看,天仙倒算不上,学问啥样那就不知道了。”
陈果儿挑眉,亭长要成亲?
他的岁数应该差不多三十岁左右了,难道还没娶妻?
突然身后“咣当”一声,陈果儿和伙计们都往后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