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禾依着她的话身子朝楚楚那儿靠了靠,昏暗的马车内,瞧着真像是羞于见人。
马车外逍遥楼妈妈的神情里闪过一抹着急,真要让他们下来了,就是人高马大的样子都蒙混不过去,于是她堆了一脸笑补充楚楚说的话:“几位爷,怡香她下月末就好登台了。”
雪下的有点大,站了许久的马发出粗重的声音,像是不耐烦了,与周遭的喧闹不同的是,马车这儿很安静,季子禾心一横,掐着兰花指抬手把面纱轻轻摘下,冲着看着他的那个人抛了个媚眼,又飞快的低下头去,捏着面纱的手指轻轻绞动,看样子是真的害羞。
这一幕,终于让那个人收回了视线。
......
马车离开关卡后行了十来里路到小镇上落脚,这一夜谁都没有睡安稳,范禇和季子禾没有与范夫人他们有过多的交流就进了客房,期间只有丫鬟进去送吃的,他们和楚楚住在一间熬过一夜,第二天天未亮就出发前往蒲城。
离开时逍遥楼的妈妈故意在客栈里说的大声,要不是那破关卡,她们哪里需要出发的这么早,就怕今儿又遇上了,再拖上个把时辰,赵府的宴会都得错过。
而此时的齐府内,被宫中事务所拖延的齐鹤年才回到家没多久,主屋内王氏也是一夜没睡,见丈夫回来,上前替他脱了外套,叫人倒茶:“怎么样了?”
刚刚进门时齐鹤年才得到回禀,隆福寺后山官道上的关卡并未拦到可疑的人,返回的路上也没有发现。
“也许他们没有出城,趁乱从隆福寺离开,现在还在城里也说不定。”说到此王氏的脸色就变得很难看,一步一个套,这范夫人和季夫人是给自己下了个连环套,从施粥的棚子里就开始了,女儿被骚扰,她们借病回厢房休息,把留在隆福寺看守她们的人分散开,等她去厢房看的时候其实人就不在了。
去隆福寺祈福赠粥就是个借口。
“不会。”齐鹤年摇摇头,在宫中一夜未眠的他看起来状态并不好,“丢下跟随过来的这些人离开,他们肯定不在城里。”
“就他们这些人,就是出城也走不远。”王氏没有接着往下说,夫妻俩都想到了,这么冷的天带着两个妇孺,从隆福寺离开之后肯定是有人接应才会这么顺利,如若不然,怎么会搜不到人。
齐鹤年回想这之前的种种,脸上多了抹意味深长的笑:“是我小瞧她了。”
王氏一怔:“老爷,您是说这些都是敏莺安排的?这怎么可能,她何来这么大的本事。”
“都小瞧了她。”齐鹤年转动着手里的杯子,眯着眼,“小小年纪到齐府来,怎么会简单。”还能入了沈贵妃的眼,在誉王府里出入自由,让誉王爷庇佑她,这岂止是小本事。
“老爷,您说她是周家派来的,可她和敏莺又是什么关系。”这是王氏一直以来没想通的地方,当初也是她对惠州的事了如指掌这才信了她是敏莺,倘若是周家派来的,那这又说不通了,敏莺的这些事她又是从何得知,株洲和惠州离的这么远,如何能将毫无关系的两个人牵扯到一块儿去。
“这正是关节所在。”齐鹤年轻轻敲了敲桌子,“清楚了这些,就知道她的身份了。”
“那范家和季家怎么办,眼下还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穷寇莫追。”
“可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把他们留在京都城里。”
“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我要去一趟永州,过后还要去南淮。”齐鹤年起身,智珠在握,“也不是无用功,他们既然这么想回去,那就早一步把这棋给走了。”
“老爷这回要去多久?”
“二三月恐怕是要的。”齐鹤年算着时间,最快也要这么多的时间,若是慢一些,恐怕还要久。
王氏脸上有些许担忧,京城之中变化诸多,这时候出去这么久,万一发生什么赶都赶不回来:“那敏莺那儿?”
齐鹤年嘴角微动:“这事我已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