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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笑间季子禾抬起头,正好看到了站在回廊上的戚相思,他愣了愣,正欲开口打招呼,到嘴边的话却给忍住了。
一旁的朋友没有察觉他的异样,还在聊刚刚提起的事,几个人从戚相思所站的回廊下经过,没走多远季子禾停下了脚步:“任兄,我想起刚刚又东西落在亭子里,你们先过去,我去去就来。”
“那我们去去前面等你。”
季子禾点点头,转身想找人时回廊上已经空空如也,他朝着园子的方向走去,进去之后也没发现戚相思的踪影,正欲转身出去再找找,身侧靠近假山的方向传来了声音:“你在找我。”
季子禾转头看去,戚相思就站在假山旁,像是在等他。
“戚...齐姑娘。”季子禾改口的很快,他的确是想找她,“好久不见,在下唐突了。”
“那就借一步说话吧。”戚相思说罢转身朝着假山后走去,季子禾忙跟上,从假山后的台阶往上,这儿单独辟出来的屋子平时也没什么人来,既方便说话也不会显得刻意。
戚相思站在回廊上等他。
“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季公子是株洲人,怎么会来齐家。”没有寒暄,戚相思单刀直入,在她的印象中齐鹤瑞并没有什么相熟的同僚在株洲,还是大老远从株洲过来京都参加婚宴。
“齐家和季家有一些生意上的往来,我代家父前来道贺。”季子禾看着眼前这个已然亭亭玉立的姑娘,和三年前一样,气势还是这么强盛。
“生意上的事不至于需要季公子亲自来道贺吧。”
“我家在京都也有生意,偶尔来去,正巧碰上齐家喜事,于情于理也该来道贺。”
戚相思不为所动,抬眸看着他,眼底的意思再明了不过,她不信。
季子禾心中藏着事,目的也不仅于此,便有些招架不住:“几年不见,你不想知道范兄过的如何?”
“三年前他婚事已定下,如今应该做父亲了。”戚相思该关切他们什么呢,她连自己都照顾不过来。
“他还没成亲。”季子禾眼神微闪,飞快看向走廊上的屋梁,“他回去之后一直惦念着戚家的事,婚事定下三年多了,一直拖着。”
戚相思愣了愣,心中滋味也是来的莫名:“他为何不成亲,拖着别家姑娘,并不仁义。”
季子禾见她语气松缓了些,心中的大石头略微落下,酝酿着为之后说的话再做些铺垫,他轻咳:“认识他这些年也知道他什么脾气,接连几年都没放弃找你们,还冒着风险买下戚家的宅子,当初回株洲时他就想作罢这亲事,但杨家不肯,伯父伯母又......”
不用他继续往下说戚相思也知道表哥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为了姐姐,还为了当年他没能坚持住留在万县,让她和弟弟流落在外,姐弟分离。
说怨不是没有,那是她的亲舅舅家,却在最需要的时候一夜之间人去楼空。
可要说责备,谁不是为了活着,她也没那资格去要求别人为戚家做出什么牺牲。
“你回去转达他,姐姐泉下有知也不会希望他这样,范家就他这么一个香火,他要心有愧疚,往后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离戚家的事远一点。”戚相思不愿意提那些,“你要就为了传达这些过来,现在可以回去了。”
“哎。”季子禾没料到她这样的反应,这丫头怎么半点感动都没有呢,“我还没说完。”
戚相思站在台阶上看他,把他说的话还给他:“季公子不是顺便来道贺的么。”
季子禾与她对视,再度败下阵来:“其实我这回是借着机会,特地来的。”
“表哥让你来的。”
“季家确实收到了喜帖。”原本的确是派个人送个礼意思意思就够了的,但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会放过,“原来是想见到你时与你约时间在外见一面。”
见面?
戚相思回味过他的意思,眉头一皱:“他也来京都了。”
丫头太聪明也不好,他准备的话都来不及说,于是他只好点头承认:“前阵子刚开了一间药材铺子,他一直在找机会见你。”
“他来京都做什么。”戚相思脸色一沉,“让他回株洲去!”
“那天买下宅子后你人就不见了,后来酒馆里死了人,是那日在宅子外看过的,我们想这件事或许与你有关,之后我们还查到了一些事......”
“不是告诉过他不要再查这些事。”戚相思打断他的话,眉头紧锁,“他不该来京都,你回去吧,让他赶紧离开这里。”
“你听我说,他真的查到了一些线索,其实......”
“季公子,我看你是迷路了,这边是往内院的方向,那边才是去前厅的。”
没等他往下说,面前的戚相思忽然变了个神色十分和善的看着他,季子禾一愣,话也停住了,这时他侧后方传来了脚步声,转过身去看,齐家二老爷笑呵呵的正朝着他们走过来。
“我说在哪儿,原来季公子在这儿。”
齐鹤年又看向戚相思,脸上笑意未退,却藏了审视:“敏莺怎么也在这儿。”
戚相思从容不迫的回答:“这位公子迷了路,正巧碰到。”
“齐老爷,这齐府可真够大的,没个人带路真不行。”季子禾笑的谦和,“说来惹人笑话,要不是遇到这位姑娘,我怕是还在转悠。”
齐鹤年朗笑:“那季公子就随我一起出去吧。”
“有劳了。”
季子禾跟着齐鹤年出了园子,走到半道时齐鹤年忽然问他:“季公子可是认识我们敏莺。”
季子禾愣了愣,齐鹤年正笑呵呵的看着他,看起来和气极了,却让他心中警铃大作,没由来觉得他的话暗藏锋芒。
于是季子禾脸上的神情转为尴尬,为了掩饰尴尬,他还闪躲了一下:“在下听闻齐家有位姑娘在太医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