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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的船不少呢,蓝铃儿这么惊喜一喊,听到的人视线也投了过来。
阮姨娘没有认出蓝铃儿,反倒是蓝铃儿,一脸欣喜的看着她,“真的是阮姐姐,我是铃儿啊,你不记得我了。”
十一二年过去,阮姨娘哪里还记得眼前的人是谁,再者她在洛都城也没有认识的官家小姐,阮姨娘笑了笑摇头。
林清苒却是意会过来了,都是从女儿庙里出来的,当年阮姨娘离开的时候,铃儿应该也有五六岁了,小孩子长大了不好认,阮姨娘可没怎么变。
“我是铃儿啊,阮姐姐你忘了么,我跟着阿保哥去锦华楼卖东西,是你帮我们解围的,后来听说你已经走了,没想到还能在这里看到你。”蓝铃儿是真高兴,可阮姨娘听到这话的时候脸色就变了,那么多年前她早就不记得有帮过谁了,但是女儿庙锦华楼她怎么会不记得,那是她生活了□□年的地方,后来又在那个地方上牌,接客,遇见邵子铭。
“我想你认错人了。”阮姨娘微白着脸色转身进了船舱,蓝铃儿脸上尽是失望,左右看了一下,嘟囔了声,“我不可能认错的啊,就是阮姐姐。”
林清苒拍了拍她的肩膀,和邵子铭打了招呼,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四哥可真是好兴致。”不带妻儿出来游玩,倒是带了个小妾。
“不若弟妹好兴致。”邵子铭若有所思的看了蓝铃儿一眼,笑着回林清苒。
林清苒眼底一抹讽刺,太夫人的孝期,她们守百日,三房那边守一年,这一年时间还没过呢。
“既然四哥这么好的兴致,我就不便多打搅了。”林清苒拉着蓝铃儿进了船舱,蓝铃儿还不忘记问她,“林姐姐,那个老爷,是不是带阮姐姐离开给阮姐姐赎身的人,看起来和阮姐姐很般配呢。”
“你怎么确定那就是你认识的。”林清苒瞧着她一脸笃定了的样子。
“她也许是不记得我了,我当然认得她,娘去世之后我就想赚银子帮助爷爷,那时候阿保哥带我去卖东西,我第一次去花楼里,什么都不懂,人家看我年纪小,想欺负我抢我的东西,是阮姐姐给我们解围的,她还买了东西,可温柔了。”小时候对她伸过援助的,蓝铃儿记的格外清楚。
阮姨娘进门的时候林清苒就知道她是来自延州的女儿庙,当时邵子铭的解释阮姨娘只是生活在女儿庙,是清白女子,她当时就不信,去一趟女儿庙就能找到一个如此美妙的女子回来,琴棋书画还样样精通,女儿庙那是什么地方,一整条街都是花楼,能会这些的怎么可能是清白女子。
但是四哥强调人家是清白的姑娘,林清苒自然不会管这么多。
如今听蓝铃儿一说,林清苒还真是要佩服四哥的胆量,在延州女儿庙里带个烟花女子回来做妾,还能带出来游玩,他是真不担心让别人发现呢。
“后来我攒了些钱想买个东西送给阮姐姐,锦华楼的妈妈告诉我阮姐姐被人赎身带走了,我还替她高兴呢,花楼的姑娘都希望能赎身离开女儿庙,她这么年轻就被带走了,一定会过的很好,林姐姐,刚刚那个老爷。”蓝铃儿顿了顿,“是不是给阮姐姐赎身的。”
“她若是不记得你,你把她放在心里就好了,不必说出来。”林清苒拉住她的手嘱咐道,“这里是洛都城,烟花女子入了宅院是要被人耻笑的,所以,不要和别人提起她来自女儿庙。”
蓝铃儿自然是懂,点点头,“她不记得我就算了,这么多年过去,她肯定是不记得帮过这么一个人。”末了有些担忧,“刚刚我一开心说了锦华楼,不知别人听了会怎么想。”
林清苒往船舱外看了一眼,邵子铭的船已经过去离的很远,林清苒吩咐船家靠岸,带着他们换了个地方,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没有说话。
这叫锦华楼的地方是很多,就怕有心人听进去,深想几分那就难说了...
林清苒是想替邵子铭瞒的,这种事传出去了,严重的后果倒不至于,但四嫂和邵家都会因此困扰,遇上观念深重的,三伯和三伯母不得气死,可那天游船的又不止他们,蓝铃儿说的那些话,还真让人听进去了。
要打听林清苒身旁的蓝铃儿是什么身份挺容易的,蓝国公家的小姐,还是蓝家四太老爷认的孙女。
给蓝家平反的案子人们也都知道,所以清楚这蓝家四太老爷过去呆过什么地方,延州城女儿庙嘛,和蓝小姐相依为命,为了讨生活,这蓝小姐当时还女扮男装,混在花楼里做小僮。
延州女儿庙那可是比洛都城河坊街画舫有名多了的烟花之地,说是在锦华楼给他们解围之类的,别人再多打听一下,很快就知道了邵子铭这个小妾十几年前就是从延州城带过来的。
一个没有离开过女儿庙,一个是从延州城来的,要说解围,那就只能在女儿庙里解围了,那这邵家四爷的小妾,究竟是个什么身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