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三老爷回头呵斥她,“胡说什么你!”
沈绣绣从没被父亲这么呵斥过,怔了怔之后委屈了:“爹你吼我做什么。”
沈三夫人心疼女儿,拍了沈三老爷一下:“她还是个孩子,你这是何必。”
“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说。”沈三老爷瞪了她一眼,“都要出嫁的人了还这么不知事。”
沈三夫人抿了抿嘴,眼下什么情形她自然知道,公公这一进去也不清楚是个什么结果,别看沈家现在好像什么事儿都没有,这是走在针尖上啊,举步维艰。
“爹,皇上都没有降罪。”沈绣绣话未说完就被沈三老爷瞪了一眼,她眼底闪过一抹倔强,哼了声掉头上了马车,沈三夫人安抚的拍了拍丈夫的手,“绣绣什么脾气你也知道,她也是无心的。”
“以前沈家还能护着她,往后是什么情形可就不知道了。”沈三老爷凝视着宫门,“父亲用心良苦,也不知道能护住多少。”
沈三夫人心中一惊,难不成还要再牵连。
......
此时的宫中,关于是不是还要保留着昌平侯府,王大学士和齐王爷展开了争论。
七岁的新皇坐在龙椅上,双脚还够不到地呢,他的眼底显露出一抹无聊,转头看一旁从进来到现在没说过几句话的皇叔,看了一眼后又转头看王大学士和齐王爷,他很久没有见到娘亲了,他想出宫去见娘亲。
“齐王爷,不能因为昌平侯一封密信就可以说沈家无罪,这么多年来二皇子能谋得今时今日的利益其中和沈家脱离不了干系,皇上已经对德妃和二皇子判的轻了,难道还要再姑息养奸?”王大学士早就对这些处置不满,就算是三皇子无罪封了郡王,二皇子一系就应该斩草除根,免绝后患。
“王大人,你过去可不是这样的人。”齐王爷说话很缓,意有所指,“先帝斩杀几位王爷的时候您当时可求了先帝要念着手足情,放他们一条生路,如今大局刚定,正是收拢人心之时,皇上仁慈,念及手足情从轻发落,可不是遵循了王大人的意愿。”
“他们那时可没有谋反。”王大学士涨红着脸气的不行,“如何相提并论。”
“王大人如何得知他们没有,暗地里所圈之人你也不得而知。”王家和皇太后想要让德妃和二皇子死的彻底,齐王爷第一个不答应,杀了二皇子又怎么能把暗地里那些人抽出来,这些隐患一天不除就一天难安。
“齐王爷这又是何意,难道我所言之事不对?”王大学士面朝向皇上,“皇上,德妃和二皇子如今身在皇陵有人看守,看似不足为惧,可若是沈家还在,那这二皇子就不会心思,沈家必须要除。”
宋琨放下手赶紧端正了姿势,他想了想,声音还是稚气:“王大人,要判一个人有罪无罪,是不是先要有证据?”
“那是自然。”
“如今沈家可有和二皇子谋逆之罪有关的证据?”宋琨偷偷看了皇叔一眼,继续问王大学士。
王大学士一愣:“皇上,如今是还未搜集到有关的证据,可......”
“沈家过去贡献很多,昌平侯又为朝堂做过许多,也是因为有他的密报,齐王爷才能及时带人守住乾清宫不让二皇子得逞,如此说来,昌平侯如今是功大于过,要诛杀一个功大于过的臣子,朕听太傅所说,这样可是暴君的行为,会失民心的。”宋琨认真的看着王大学士,太傅的教导他都有认真在听的。
王大学士被问的哑口无言,眼下的沈家的确没有查出过什么有力证据,可没有不代表不存在,也正是因为没有他才觉得这是大隐患。
“那就等查出证据再定罪也不迟。”宋琨说的煞有其事,“这样才能,以德服人!”
王大学士张了张口,他也不能说皇上错了。
“沈家作为二皇子的母族,也不能就这样算了。”殿内安静了一会儿后宋珏才开口,“沈家的爵位还可以留着,不过昌平侯那几个儿子的职位得动一动。”
王大学士如今都退而求其次了,宋珏的话刚好合了他的心意:“要职之上不能留着沈家的人了。”
话音刚落外头传来桂公公的通禀声,昌平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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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后宫中的旨意下达到了昌平侯府,昌平侯带着沈家上下接旨,沈家三位老爷皆被降了职,其中沈大老爷和沈三老爷的官职还受了调动,而昌平侯则是身兼侯爵却没有实权。
昌平侯感激涕零的接了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身后的沈家众人跪谢旨意,桂公公宣旨之后没多久就以复命为由离开了昌平侯府,昌平侯手捧着圣旨被两个儿子搀扶起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沈家总算是保下来了,沈家列祖列宗在上,不孝子孙总算是保下沈家了。”
后头的沈绣绣扶着昌平侯夫人起来,还未从圣旨的震惊中反应过来,什么,两位伯伯和爹都被降职了,那以后沈家怎么办,她的婚事怎么办,祖父为什么还显得这么高兴。
昌平侯把圣旨交给儿子让他放到祖祠里去,多日来的操劳使得他整个人都显老了许多,如今终于可以放下心来了。
沈二老爷还有些犹豫:“父亲,那德妃那儿?”
“别提那不孝女,今后你们谁都不许再提起他们。”昌平侯严厉的看着沈家众人,“谁要偷偷做些什么,我就把他驱逐出沈家。”
沈绣绣被祖父看过来那一眼吓得不轻,她赶紧低下头去,眼底闪着愤愤,十分的不甘心。
而此时距离建安城外几百里外的明州那儿正演绎着一钞镇压谋逆’的正义之举,集兵想要趁机夺取建安城的七皇子,还有将这次谋逆完美扼杀在摇篮中,立了大功的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