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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光下,少女面色煞白,原本殷红的朱唇也似是失去了血色,鼻尖、额角都是汗,将发丝都浸湿了。
“好些了。”她乖乖点头,似是不希望人担忧。
可她的这个动作有些慢,显然以她如今的力量,带着同伴穿梭时空对她来说是极为消耗的。
陆执见她秀眉微颦,神色间有些痛苦,那平时睁大的双眼此时紧闭,颊腮似是失去了光泽,显出几分楚楚可怜的感觉。
世子见此情景,不由也伸出一只手帮她揉头:
“头痛?”
“有一点。”姚守宁也不隐瞒,闭眼养神,忍住胸口间的翻腾感,极力平息那种昏眩得令她冒冷汗的感觉。
“我们进来了吗?”
她感觉到了灯光,却不敢睁开眼睛去看。
四周的墙壁都在转,先前还觉得有些畏寒,可此时却像是根本感知不到身体的知觉,只觉得浑身都在抖。
“进来了。”
以往桀骜难驯的世子此时变得十分温柔,甚至体贴的放低了音调:
“你带我进来了。”
他话里的意思两个人都清楚,姚守宁听了这话,不由勾了勾嘴角:
“我真厉害!”
“对。”他点了点头,姚守宁小声的嘀咕:
“你之前还说我没用。”
她还惦记着两人离开姚家时,陆执所说的话。
世子愣了片刻,接着轻声道:
“我错了。”
说来也怪,他生于皇室,其母是权倾朝野、手握重兵的长公主。
他的父亲是名震大庆的定国神武大将军,他生来就是天之骄子,带着大气运而生的人,骄傲、自信,从来不会认错。
可此时当‘我错了’三个字说出口的时候,并没有他想像中一样艰难,心中也并没有因此而生出倔强、不服之感,骄傲的自尊也并没有因此而受挫。
反倒是他借着灯光,看到姚守宁因他认错而睁开眼睛,露出开心神色的那一瞬,陆执也不由自主的对她露出一个笑容。
“那你下次不能这样说我。”
他微微颔首。
夜光下,他一手举着灯,一手将她揽在身侧,低头与她目光相对。
世子的青丝如瀑,细长的眉压着那双凤眼,仿佛将满室光辉集中到了他的眼中。
姚守宁总觉得他的眼里好像多了许多东西,但此时的她还有些看不懂,正觉得纳闷想说话间,思绪逐渐复苏,她想起了一个事,顿时大惊失色:
“我们进来了,出去怎么办?”
就算对于自己力量的运用还没有什么经验,但姚守宁也感觉得到自己目前的状态恐怕很难再带着陆执穿过时空,回到外头。
陆执神色淡然,见她恢复了一些,心中一松,淡淡的道:
“不用担心,还有我。”
等到查探了墓穴有无异常之后,他便不用再在此地停留。
“大不了到时我强行将那放下的石门击碎,离开此处。”
就算到时必会发出震天声响,可等守陵的士兵到来的时候,两人完全有时间可以大摇大摆的离开墓道,回到马车。
等这些守陵的士兵查明情况,再想搜人时,两人恐怕都已经回城了。
至于此后的麻烦,陆执并不畏惧——反正天大地大,有他爹娘顶着。
姚守宁虽说有些不安,但目前这也是没有办法选择,因此听他这样一说,便点了点头。
她歇息了一阵,不知是不是有陆执帮忙按摩的缘故,觉得那股恶心感消退了许多,手足也重新蓄积了些力气,这才有机会探头往四周看。
借着陆执手中的火光,室内的情景尽收她的眼底,将整个墓内室看得一清二楚。
令姚守宁有些失望的,是她大概看了一圈,并没有在室内发现什么诡异之处。
先前在外面‘忘川河’道口踩到的蛇蜕,此地一点都没有。
外室两侧摆放的陈列物也齐齐整整,除了时光的痕迹之外,并没有看到过有妖邪肆虐后残留的印痕。
墓葬之内的空气远比外围更加的稀薄,并没有空气流通后的清新感,夹杂着墓室特有的压抑感觉。
姚守宁的心一下沉入了谷底,仰头去看陆执:
“我们猜错了?”
两人先前在墓道入口处的‘忘川河’口踩到了蛇蜕,以为是墓室内曾有妖蛇出没,怀疑这位先代王墓被动了手脚。
可此时看来,墓门处被巨石封死,室内又是密封,之前的猜测自然便被推翻了。
“先进去看看再说。”陆执还并没有完全死心,他皱了皱眉,接着问姚守宁:
“你要再休息一会吗?”
她的脸色还有些白,显然没有完全恢复。
但姚守宁转头看了看四周,抓紧了陆执胳膊,有些紧张:
“我好了。”
墓室内外两层都漆黑,唯一的光亮便是陆执手中举的那个火折子了。
火光所照之处,仅能看个大概,但经历了数百年时间的墙壁、两侧摆放的陪葬品,中间阴沉可怖的巨大石棺椁,都带着一种阴森森的感觉,令人寒毛直竖。
室内空气不流通,两人在此地无法长久的停留。
她若坐在这里不动,陆执肯定不能也陪她留在这儿浪费时间,必定是要去查探墓内端倪的。
若他一走,便仅有她一个人坐在角落。
姚守宁打了个寒颤,挣扎着起身:
“我要跟你一起行动。”
陆执认真看她,见她与自己对望,那大眼睛又黑又亮,像是怕被自己丢下了。
歇了一阵之后,她的脸色虽说未恢复红润,但确实精神像是好了许多。
他犹豫数息,接着点了点头:
“好吧。”这个时候他确实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无法在此地陪同姚守宁,照理来说,她消耗了力量进入室内,此时身体虚弱无力,应该留她在角落歇息,以免拖累他探查的脚步。
可面对少女忐忑的神色,他却无法像之前一样直言拒绝,而是答应了她的要求,接着嘱咐:
“你拉着我的衣服,若觉得不舒服,再靠着我。”
姚守宁点了点头。
世子单手撑地起身,同时将她也拉了起来。
她还有些心慌气短,但歇了片刻,说了几句话后身上也恢复了一些力气。
陆执在前面领路,她单手揪着他后背心处的衣裳,脚步虚浮的跟在他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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