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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先前有问必答的罗子文却是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
“那支力量早就已经断绝了传承,不用再提起了。”
他说到这里,姚守宁内心却浮现出一个念头:这支力量并没有真正的断绝传承,只是暂时隐世未出而已。
但她还没有开口说话,罗子文已经接着说下去:
“道家的力量,你们也知道了。”
大庆尊道抑其他别派,王朝延续至今,道门地位至高无上,就连当今的神启帝,也对道士格外尊崇,甚至拜请了道门高人陈太微入朝教他修行。
“而儒家之中,以张辅臣为主,当年助太祖一臂之力,以儒家之力,镇压妖邪。”
姚守宁听到此处,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外祖父柳并舟的那张字画,字画上的神异力量,恐怕就是儒家之力。
她想到此处,恰好就见罗子文含笑看了她一眼,显然也是与她想到了一处,记起了她送的那幅字画。
“至于武道的力量,则是以顾敬为主。”他叹息了一声:
“当年顾敬谢绝了太祖册封,离开了权势中心,成立神武门,从此隐于暗处,辅佐皇室。”
其实早年间,神武门的传人是与朝廷合作紧密,当年镇魔司成立之初,都曾是神武门的人担任,后期权势逐渐过度,最终成为内侍掌权,成为皇帝手中的刀刃。
而朝廷腐败之后,开始畏惧神武门这样的隐世宗门,担忧神武门意图不轨,开始削夺神武门权势,并大肆借着清除妖孽的借口搜捕打压,之后神武门人才渐渐隐于天下,这两百年来,已经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神武门的存在了。
“陆将军其实也是出身神武门。”
罗子文说道:
“所以当年世子出生之后,也是由神武门教导、启蒙的,我与长涯也是神武门的人,是世子长随,跟在他的身侧。”
他说话倒也坦承,令得姚守宁对于神武门这样一个传闻之中的门派心生好奇。
“神武门的存在,类似于一个特殊的学院,有师长、有弟子,神武门的人自然是以修身炼体的习武为主,但也有像徐先生这样擅长咒怨、蛊术的人。”
不过因天妖一族在当年被打压得极狠,再加上忌惮《紫阳秘术》的存在,已经隐匿了七百年的时间。
这七百年中,大庆王朝摇摇欲坠,神武门也遗失了许多最初的传承。
“此次世子中了邪蛊之后,将军便写了书信,特地从神武门请来了徐先生。”
他说道:
“这位先生是神武门中掌管书库的长者,读了很多的书,对咒怨、蛊术尤其擅长,若能剿灭蛇窟,以佘氏全族血亲力量,必能引出世子体内的妖魂。”
姚守宁父女都是知情人,再加上他观察陆执与姚守宁之间似是关系并不一般,他总觉得这两人将来可能还会有纠缠的时候,因此便将一些能说的话都说给了姚守宁听。
罗子文说话有条不紊,神武门的来历由他娓娓道来,倒是极为有趣。
不知不觉之中,两个时辰便已经过去。
几人在凉亭之中坐了许久,姚守宁感到手足俱冷,正站起身准备走动一下,姚翝看了看时辰尚早,陆执那边也不知何时能归,正想叫她先回马车休息一阵,却听到了远处传来的狗叫声。
那狗叫此起彼伏,从山中传来,回音远远荡来,仿佛四面八方都藏了狗群。
声音虽大,但凉亭外的马匹却是训练有素,并不受这叫声惊吓,依旧安静的低头吃草,并不惊乱。
罗子文听到声响,欢喜的站了起来,往远处看了一眼:
“世子他们回来了!”
他似是知道这是一个信号,跟姚守宁道:
“应该成功了。”
从陆执等人进山到现在归来,也不过才两个多时辰,能在如此短时间内解决佘氏一族,看来陆执此行十分顺利。
姚守宁也有些开心,拉长了脖子往远处看,但看到的只是青青的巍峨高山,及茂密的树木,除了狗叫的回音之外,再也没有看到其他的东西。
不过罗子文既然这样说,想必陆执的行动应该是成功了。
佘氏一族如果被一网打尽了,那么陆执此行功败垂成的原因是什么呢?
她咬了咬嘴唇,觉得有些想不通问题出自于何处。
约半个时辰之后,半山腰里终于可以看到一队黑甲归来的影子。
陆执等人穿出山林,黑甲的手上都提着淌血的袋子。
狗群似是十分兴奋,姚守宁可以‘看’到陆执身上冲天的血气与不散的阴怨之气。
他身上的血光之中,一条黑色妖蟒之魂不甘的盘绕在他上方,冲他张嘴吐信,却受他身上天运之气所制,无法近身。
“完成了?”
姚守宁一见此景,上前一步问了他一句。
他点了点头:
“有了那截蛇皮,黄飞虎等很快找到了蛇群的藏身之处,将它们一网打尽了。”
在他身上打下妖蛇之蛊的南安岭佘仙一氏几乎已经全部覆灭,陆执十分肯定:
“我们搜巡了山岭,没有漏网之鱼,所有的蛇都在这里。”
他准备将蛇尸运回,借这血煞气引出体内的妖魂。
徐叟看了姚守宁一眼,笑着问了一声:
“姚二小姐现在觉得世子这除蛊,有几分胜算呢?”
徐叟果然是听到了姚守宁进山之前与陆执说过的话,此时剿灭了佘氏一族之后,他旧事重提,显然是对此事十分上心的。
这是姚守宁与徐叟见面以来,第一次听他跟自己说话。
出乎姚守宁意料之外的,是他的声音温和,说话时双手合十,腰脊略弯,似是对她十分礼敬,这副恭顺的姿态倒将她吓了一跳,连忙道:
“徐老先生。”
“二小姐也不用如此见外,我本名徐相宜,直呼我名字也行。”他含笑说完这话,倒将姚翝吓了一跳:
“怎么敢如此失礼?”
他没有听到陆执先前的介绍,但罗子文可提到过这位徐老先生——来自神秘莫测的神武门,属于隐世门阀,且地位不低。
更何况抛开他身份来历不说,此人年纪不轻,而姚守宁才将满十六,直呼人名字难免显得十分失礼。
哪知徐相宜并不介意,闻听姚翝的话,只是捻了捻自己的胡子,微微一笑:
“既起了名字,本来就是供人称呼的,又何来失礼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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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守宁性格大方坦然,并不像姚翝一般心有七窍,也不愿思索大人之间七弯八转的念头,直接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