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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戏后,她站起来的那一瞬间,用抚衣角、拉披肩的动作,将豆蔻内心深处对于要离开天桥街梨园,离开曾经的‘氛围’及三月七号的那一天的纠结展现了出来。
她的表情变化也很好,带了些浅愁的神情与坚定的表情也转换十分自然。
最重要的是,她离开的时候踩着的脚步,被江瑟有意踩得比先前重,拖出沉闷的声响来,却偏偏又与她神情的坚定,及挺直的背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一点十分重要,并不是说她的表现好,而林惜文所谓的重要是,她将侯西岭想要表达的感觉领悟到了,并且极力在表现出来。
豆蔻离开的时候,她的内心深处是不情愿的。
她就像是一个沉浸在梦中的女孩儿,她将天桥街的梨园当成了三月七号家里人还没死于侵略者手中的梦里家园。
她清楚的知道这是假的,却不由得留恋,她知道自己之后会遭受什么样的伤害,沦落风尘。
因为这些心理上的变化,所以她在离开这里时,她的脚步会显得有些迟疑,是她心里下意识的抗拒,但同时她明白自己面临的一切,所以她又像是一个坚定的战士,在短暂的放松之后,又准备迎接现状。
豆蔻是矛盾的,江瑟很好的把握住了这一点,所以住侯西岭脸上露出笑容来。
先前黎助理曾说江瑟喜欢他的作品,事实上侯西岭心中对此是感到有些怀疑的。
他的作品挖掘人性大于情爱,并不适合时下的年轻人的口味,他觉得江瑟提及自己,恐怕更多的是为了得到剧中‘豆蔻’这个角色,以增加自己对她的好感。
但目前看来,江瑟对他作品中的角色理解较深,也明白他想要表达的感觉,这应该是真正读过自己的剧本,而且是深入揣摩过后,才能体会得出来。
“谢谢林导。”
江瑟折转回来,先向林惜文弯了弯腰,又向侯西岭行礼:
“侯老师,刚刚多谢您递的纸巾。”
侯西岭挥了挥手,笑着问道:
“小姑娘很好。”
他年事已高,头发花白,身材有些清瘦,脸上戴了老花镜,身上穿着老式唐装,掩饰不住一身的儒雅学者之气,神情亲和。
江瑟这不是第一次近距离看他,与六七年前相较,侯西岭精神虽然好,但岁月不饶人,与她印象中前往第一学府演讲的老人还是多少有了些变化。
她与侯西岭握了握手,工作人员将她先前坐着当道具的椅子搬了过来,她也沾着椅子一侧坐下了。
“还不够好,以后希望能有机会向侯老师及林导学习。”
这样的场面话林惜文显然听得太多,只是笑了笑,没搭话。
倒是侯西岭因为她先前出演豆蔻离开梨园时揣摩到自己想表达的意思,而对江瑟印象很好,听了这话就道:
“听小黎说,你是第一学府的学生?”
“是的,今年刚上大一。”江瑟听到这儿,就知道重头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