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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满触上他那双镇定自若的眸子,钳制住她下颚的手松了松。
“你果然知道?”
他咬牙切齿:“你是笃定了本宫不敢动你,才敢在本宫面前如此放肆?”
“我说不知道,太子殿下信吗?”
夜染将他的手拂开:“再说,太子殿下说本妃放肆,本妃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越王府是如何覆灭的?姚青奉太子殿下为主,越王府的覆灭,跟你与姚青没有关系吗?你们能潜伏在凌云,伺机而动,暗害凌云国的战神。如今风水轮流转,大漠不过折损几万精锐,就心疼了吗?”
夜染看他的眸光冷了几分,声音凌厉起来:“北疆一役,若是让你们的计谋得逞了,死在北疆战场上的就是骁王,也是本妃孩子的爹爹。你们拿出锋利的匕首割别人的肉时,不觉得疼,当别人拿刀割你们时,又有什么资格喊疼?”
这一路而来,她时常与他谈笑风生,他教她大漠国文字,他陪她一起看乌国的山山水水。
她以为,他多少在她心里有些位置。
如今,触上她那冰冷的眼神,阿满感觉如置冰窖,心已经麻木得没有知觉。
过了数息后,他受伤的眼神落在夜染身上,哑声开口:“本宫以为……”
“你以为?”
夜染嘲讽的一笑:“你以为我该因为你待我不同,感恩戴德,还是我该像别的女人一样,为了存话,朝你屈颜卑膝?你取得离叔信任,潜伏在我身边时,当姚青的手伸向月儿,你可曾高抬贵手?我被你劫持,从此要与家人分别,也见不到即将入京的孩子,你又可曾心软过?”
“别把你的那点心思看得那么高尚,你问问自己的心,若我的身份不是陶滇夜氏的传人,若没有得凤凰者得天下的谣言,尊贵的大漠国太子殿下,你还会有这份心思吗?”
夜染不去管他是什么神色,言辞犀利质问:“太子殿下,你喜欢我,还是陶滇夜氏凤凰转世的夜染?”
她的话,像凌厉的刀子,一刀一刀割在他心上。
阿满看着疾言厉色的夜染,只感觉这段时日的奢想,终是一场美梦,梦醒了,一切破碎了。
他凄凉的一笑,这就是她眼里的他吗?
可是,他竟无法反驳。
因为他潜伏十年,是为了寻找她。
也是因为她陶滇夜氏后人的身份,才有机会来到她身边,他已经分不清楚,他喜欢她,是因为夜染,还是喜欢陶滇夜氏的传人。
是因为她这个人,还是喜欢可以助他成就野心的夜氏。
她那双眼睛,能看透人心,这么盯着他,他本该对她狠心的,但此刻却无地自容,无地自容直视她的眸光,也无地自容看清自己的心。
夜染清寒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温度:“太子殿下,你如今手上只余下五千精锐,如今颜氏一族的兵力远胜你母后一族。你想对我下狠手的时候,最好想想,没了我这个俘虏,你既使回到了大漠龙庭,还能不能坐稳太子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