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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工之后,四爷爷喊住了田慎行。四爷爷说:“慎行啊,咱老哥俩来拉拉呱。”拉着田慎行到村边的小河边,两个人蹲在河边,春天的风吹散了冬天的寒气,吹醒了沉睡一冬的小草柳枝,河水缓缓地流着,
河边的地上冒出了星星点点的绿意,河边的柳枝袅娜的随着吹面不寒的杨柳风轻轻摇摆,摇摆出串串的绿色的枝桠。
春天了,庄稼人在这个季节播种下希望,然后慢慢的守护着,呵护着,因为心里有了希望,于是一年里都会有热忱的干劲。
四爷爷嘴里咬着常年不离手的大烟袋的烟嘴,望着平静的河面,跟田慎行说:“慎行啊,这一晃眼都几十年过去了,当年你跟兰子成亲,还是我把兰子背出门的呢。”
田慎行有些紧绷的神经这才悄悄的放松下来,活动了下身子,说:“是啊,兰子家就这么一个闺女,这么些年也多亏了四哥的帮衬了。”四爷爷说:“慎行啊,兰子跟你这么些年过的也不容易,现在孩子们大了,你们以后享福的日子在后头呢,桂香这孩子心眼好,就是脾气有些急躁,嫁进你们家以后还得你
跟兰子多多的担待着。”
田慎行已经明白自己这亲家跟自己拉呱的用意了,笑着说:“四哥啊,这个你放心,桂香是我跟兰子看着长大的,跟修武也算是青梅竹马,我们一定拿着当自己闺女看。”
四爷爷心里还是有些堵得慌,可是最终没有再说什么,养了二十年的闺女就要是人家家里的人了,心里非常的失落。两家如火如荼的准备着两个人的婚礼,新房就是田修武原来住的厢房,用白灰刷了好几遍,在屋里靠窗户的地方盘了一盘炕,垒了火墙,火墙外面是一口灶,这是预备冬
天的时候既能烧热水又能热炕。
屋子里吊了顶棚,用报纸糊了,一进屋子就感觉非常的亮堂,四爷爷给打了几样家具,还给打了一个炕橱,都用清漆刷了,晾在四爷爷家的院子里。培茵喜欢领着刚刚会走的培菁到处看热闹,四爷爷家里请了木匠来打家具,培茵就整天拉着培菁去看木匠解木料,打家具,围着木匠的工具箱,小嘴叭叭的问个不停,什么锯子刨子墨斗,培茵都跟人家问的很仔细,不光是问人家每件工具的名称,还得问人家怎么用,要不是因为人小,木匠怕出个意外,培茵都想拿起来自己试一试,这些
工具就是做家具用的,对于一个从工业化时代过来的人,对于一个想买家具就去家具市场或者去定做的人,对这些东西能不好奇吗?等到每样家具都做好了之后,培茵更是哪一个门扇都开关了好多次,这些家具跟以前自己见过的家具可不一样,三抽桌的下面有个小柜子,可以放衣服,炕橱的中间还有三个抽屉,可以放点小东西,两个大大的箱子,培茵跟培菁都能躲在里面了,这是用来放被褥的,木匠还做了几条板凳,吃法的小桌子,还带着几个小板凳,都用清漆刷
了两遍,放在院子里晾凉清漆的味道。
家具打好了之后不光是培茵姊妹俩,村里很多人都来看,大家都对桂香的嫁妆表示了羡慕。
话传到了田家之后,田家的大儿媳妇徐美霞心里有些不舒服了。徐美霞在家里不是很受重视,上面有个哥哥,下面一个弟弟,她的爹娘虽然不是很重男轻女的人,但是觉得闺女孩子始终还是得家人,最后还得是人家的人,所以徐美霞
没受什么宠爱,也亏的从小受到的重视不多,徐美霞什么事情都是自己给自己长心眼,这才有几分心机。徐美霞出嫁的时候父母只是简单的给准备了几样嫁妆,田家当时的聘礼不是很多,徐家的父母还得为徐美霞的弟弟做打算,带过来的嫁妆就没有田家的聘礼厚,徐美霞开始没有在意一个嫁妆比自己后的妯娌能对自己有什么影响,直到有一次听见邻居悄声的拿自己跟桂香的作比较,说,修文的媳妇当时是什么嫁妆,你看看现在修武的媳妇
是什么嫁妆,这才惊觉,自己也算是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啊,一开始只是算计这能找个跟自己婆婆对抗的妯娌,怎么就找了一个嫁妆比自己厚的兄弟媳妇呢?
两家现在已经万事俱备只等着到了日子过门了,徐美霞只能打落门牙往肚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