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明抽出来一看,虽然大学名字咱没听过,但肯定不是假的吧。这就行了,“随后我给你电话。”
好!
之后又是两个月,报名考试录取,就是这一套套。
这个时候天已经热起来了,周继深把名单递给四爷:“这就是咱们初录取的名单,面试安排到啥时候?”
四爷接过名单,其实国外回来的还挺多的,技术这一部分,从国外回来的占了一半。
周继深就说,“咱也不应该因噎废食,真出现问题的应该是极少数的。”
嗯!这么想没毛病。现阶段而言,机械方面,国外确实占优势。
“下个周吧,下周三到下周五安排面试。”
面试四爷全程参与了,甚至还叫录像了。凡是在技术上考进来的,四爷都没发现什么大毛病。这些人出国之前的履历很干净,出国之后的,四爷把每个人的学校和老师都问到了。这东西其实随后一查就知道了。
要是细查,肯定就揪住的。
然后每个人四爷真就去查了,技术这块他放心了,这些人没毛病,老师也单纯的就是老师而已。几乎都是不热衷政治的那一拨人。
剩下一个是美编,四爷其实是出于查了也不费事,顺手查一下的心态查的。
结果这一查,就觉得有点不太对。
这所大学不算是知名,但确实有这么一个大学。这个学历不是编造的,是真的!她的老师是M国人,是个小有名气的画家,主要画的是油画,开过两次画展。但是,她这个老师却嫁了一个R国丈夫。而这个R本丈夫的父亲,其家族的历史并不光彩。
四爷皱眉,再看这姑娘父母那一栏里,这姑娘的父母跟刘卫东确实是大学同学,两人都在外省的报社工作。而这个东省河西市,正是毕仲禄工作的地方。
报社这个地方,毕仲禄可能能用的上。所以他们之间通过刘卫东有了联系。
这么看起来,刘卫东帮老同学的女儿安排工作,一切都是合理的。
再看看这个姑娘留的联络地址,正是别墅区。她的家庭条件是住不起别墅的,除非是寄宿!
四爷又调出别墅区的平面图,可以确定,这个地方就是谢荣说的刘卫东出入过的地方。
所以,刘卫东去那里好似也没有问题,怕小姑娘晚上出门不方便,他去取个档案或是捎带个东西,有什么问题吗?也没有吧!
四爷叫桐桐,低声把事说了,“你怎么看?”这事上,桐桐的判断更准确。
桐桐把事情前后捋了一遍,就说,“李莎,英文名丽萨,五年前出国,一年前回来,在她父母所在的报社做实习记者……”她笃定的道,“这姑娘有问题!九零年出国……这个时间点呀……报有关部门吧,查查看她在国内读大学的时候可有男友,她长成这样,不信没男朋友。不过,刘卫东应该没什么问题,问题……很可能出在了毕仲禄身上。他不是跟国外有牵扯,而是,他有什么把柄被人家给捏住了吧!要不然,有什么理由非把一个姑娘往外省的一个企业里安排呢?便是刘卫东帮同学,可没有毕仲禄打招呼,刘卫东也不会那么尽心尽力!安排工作,哪里不能安排,非得定向到这个单位,这不奇怪吗?要不是毕仲禄的意思,刘卫东不会乐意在你的眼皮底下来这一套的。”
四爷没有丝毫犹豫,拨打了一个电话!
事实证明桐桐的嗅觉不是一般的灵敏,她推演的都对!李莎是没想到一个露面就被发现了,她手里确实有毕仲禄的把柄。她是因为父母的关系,去采访会议的时候认识的毕仲禄,而后她发现毕仲禄是一个人,也从不接近女色,跟踪数次,都没发现有别的什么问题。她甚至企图诱-惑对方,但人家并不就范。她觉得这人不正常,而后继续调查,结果发现毕仲禄有私生子,还违规给私生子上了户口。
可这个私生子是怎么来的呢?是毕仲禄插队的时候跟当地的姑娘生的,后来他考上大学了,那姑娘去找他,他妈把人拒之门外了。他大学毕业在家里的安排下跟门第相当的前妻结婚了,生了一个儿子了,结果在一次知青聚会上得知了当年的女友生了一个孩子。这件事她没瞒着前妻,意思是想支付抚养费,前妻觉得人家俩人是有感情的,要求离婚。这样的事大家都秉持着低调的原则,两人和平的分手了。他依旧是提出要跟那个乡下姑娘结婚,但是家里依旧不同意,他母亲反对的特别激烈。于是,婚事就作罢了。但是他把这母子安排在他身边。
不过,他否认跟前女友在他再婚之后还保持男女关系,他的前女友也否认这一点,只说频繁见面,单纯是孩子大了,又是男孩子,毕仲禄是在尽父亲的职责。
说到被胁迫这一点,毕仲禄的说法是,“拍到了我进出我儿子居所的照片,这些事难免要起是非。当时这姑娘只说想去北省的机械厂,是因为喜欢的男人在那个厂子,我想着她父母都在报社这样的地方,根正苗红的,女孩子的一点痴念头,再加上确实符合招录要求,就推荐了一下。”
甚至对于他儿子的户口,他的说法也是,“孩子已经降生了,那么我们就该给予户口,不能耽搁孩子上学。不光我儿子我让顺利的登记了户口,便是各种原因超生的孩子,可以在别的地方罚款,但是不能耽搁孩子上户口,我曾就职的县里,当年全都是这样执行的。迄今为止,我都不觉得我哪里错了。”
所以,他有多大的问题呢?
便是刘卫东,也是走了人情关系而已,有错,给处分,影响近些年的升迁。
可这影响最大的是谁呢?是毕。
大家长作风,反对儿子跟已经生了他家孩子的乡下姑娘结合,隐瞒这一情况娶了谢家的闺女,这是想干什么?
这不仅仅是家属的问题呀!你是把你的权利欲望摆出来叫大家都看见了吧。
谢荣都傻了,想来想去,也没想到结果是这样的。真的叫人——太猝不及防了!
毕仲禄回来,跟谢荣谈离婚的事,“我知道这婚事的时候,你妈和我妈把婚事已经定下了,且已经闹的人尽皆知了。你说这种情况下,我怎么办?我除了跟你结婚,没有第二条路走!你家希望得到一个前程无量的女婿,而不是你需要一个对你好的丈夫。”所以,在这事上,我并不觉得我亏欠了你。
谢荣扬起巴掌甩在毕仲禄的脸上,而后夺门而出。
毕仲禄慢悠悠的下楼,母亲在客厅里黑沉着脸,他路过,进了书房,站在父亲的面前。
“你知道……你说的那些对这个家意味着什么?对你的前程又意味着什么?”
毕仲禄嘲讽的一笑,“能前进固然是好!但若是再寸步不进,那又如何?你也不用拿我跟马均田去比,比不比的,我都是我!我只知道,我的女人没受可怜,我的俩儿子都在自由的成长,这对于我来说,就足够了。”
“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毕仲禄很直接,“跟谢荣离婚,跟温冬结婚。温和都读高中了,到了要紧的时候,我不想孩子再为这事分心了。”
“那……以后带着温冬和温和回来吧。”
不了!我可不想叫他们回来看我妈的脸色,“至于怎么跟谢家说,当时是我妈跟人家谈的,那就还我妈去处理吧。”
然后真走了!
谢母那可不是吃素的呀,在疗养院那地方,见谁跟谁说毕家的不地道呀!
这就是骗婚!
这个影响得多坏!大院毕家这边见天的接到来自各处的电话,这个说:“小毕呀,这个事很不应该。”
那个说,“情分当在先,怎么走到现在,倒是把你身上的谦卑本分给丢了呢。”
你说这样的名声,还能朝前走吗?
林双朝在电话里跟桐桐说:“这件事,实不在预料之中。他会很低调,不会是四海的障碍。谢家的事,不要掺和了!一个巴掌拍不响,谢家并非没有错处。”
明白!
大家心里都知道,毕过个一两年很可能会退居二线,这事也不在四爷和桐桐的预料之内。四爷跟此人很多工作上的看法是相左的,这种冲突,实在没法子的时候,就只能碰走对方。但这不是还没到那一步吗?
真就是想扎紧自己的篱笆,然后拔出萝卜带出泥了。
这不在任何人的预料之中!便是林雨桐觉得毕仲禄被人抓住了把柄,但也没想到毕仲禄的把柄是这个呀!
其实,便是毕仲禄生活腐|化,贪污受|贿,其实都扯不到人家父亲的。
如今好了,倒是不算犯罪,可对于前途来说,这些事也是致命的。
可饶是如此,谢荣还是不肯罢休。这口气她咽不下去,怎么办呢?她疯狂的实名举|报。凡是那个关系图谱上的人,我花钱找人,给我查去!我就不信,一点毛病都查不出来。
本就是带着挑刺的目的逮人的错处的,那能逮不住吗?
这个谁谁谁,她们家八成的亲戚都是公务员,农村的外甥小学没毕业,先是去县城给某单位开车,结果从司机班调进后勤,从后勤到后勤主任,再从后勤主任走上领导岗位,成为某所的副所长。
还有那个谁谁谁,他家在城里买了三栋房子,说是他媳妇娘家给买的。那他媳妇娘家的生意是怎么做的呢?
这敢查吗?
一旦有了实锤,她自己带着资料就上有关部门了,亲自去检举,怎么着吧。
这么一闹,好些人匿名给她寄资料,谁还没有个把不对付的人呢?手里的资料有的是,咱给你提供。
于是,谢荣几乎隔三差五的就去一趟,点谁的名谁倒霉。
而被点名的,都是毕这一系的。
疯狂输出式的攻击,谁拿她有什么办法?!
好些人给马均田打电话,“劝劝人荣荣,不能再这么干了!再这么下去把人都得罪完了,她以后怎么办?”
可要是听劝,就不是谢荣了。
马均田就说,“劝过了,当时把我一顿骂!嫌弃我这个时候不站出来替她出气!要不然,你去试试。”
念着谢伯父的情分,真去劝的人不少,但是有啥用呀?她简直就是化身某卫士,就是要死磕到底。
林雨桐一再打电话,“你适可而止!逼急了人家,你当人家不会下死手?”
“我会怕?”谢荣冷哼一声,“有本事放马过来呀!”
就怕出事,偏就出事。
月底了,她又去别墅那边找常青山说分红的事。
常青山在电话上说,“我的大姐呀,你饶了我吧!你老上我这边来,我都没法在这里会佳人了。有事一个电话就行,怎么就解决不了呢?非得过来……”
“我想转七成股份到我儿子名下,这个东西怎么签呀?我不得跟你谈呀。”
“那你能找一天白天的时候,上公司谈吗?那里有法务,咱叫法务当场办,还不成吗?”
谢荣就低声道:“我找你还有点别的事!”
我就怕你说别的事,“我老子不叫我掺和大事,这是铁律,我不能违背。而且,大姐,我不在别墅呀,今晚我约了个模特,在酒店这边呢。您别打搅我好事,这个周末吧,周末我在办公室等你,成不?”关键是谢荣现在干的事太犯忌讳了,自己不想沾染。
谢荣只能是半路叫出租车拐弯,重新回城里。
结果这一拐弯,坏了,后面窜出来几辆摩托车,先是超车,而后开始疯狂挤出租车,司机没法子,只能停车。把身上的钱都掏出来,“兄弟,真没挣多少,这些你们拿去……”
就这点呀!
这些人戴着头盔手套,拽着谢荣就下车。把包抢了,还用棍子把人打了一顿,没往致命的地方打,但真的伤的不轻。
肋骨断裂三根,腿骨骨折,胳膊骨折,头撞到了地上,严重脑震荡。
这幸而是天不太晚,还有公交路过。天热了,从五月份到十月份,公交的末班车到九点才停。半个小时一辆,当时车横在路上,公交司机看见了,停车一查看,迅速报警了。
送到了医院,司机的信息好找,有车牌就能知道司机叫啥,能联系到家里人。可谢荣,要不是护士见过她,真一时之间都不能知道这人是谁。
一认出谢荣,先给沈楠打电话。沈楠就往医院赶,这才通知谢伯母,通知桐桐和马均田等人。
好家伙!这个伤情真的是,很重了。
案子很恶劣,但以现在这手法,人家上了火车直接跑了,你上哪找人去。
打人者找不见,谁指使的也不知道。但是谢母不这么认为,她觉得毕家跟此事脱不了干系。
一口咬定,就是毕家干的。
谢荣还没醒呢,四爷就接到林双朝的电话,“毕因病辞职了。”
这个结果真的是,没法说呀!谢荣当真是以一己之力,愣生生的把她公公给干掉了。
谢伯母拉着桐桐的手,“你们都是她的朋友,要保护她……”
谁能保护谁呀?跟她说不能这么干,非不听。真要是哪个没分寸的一棍子打脑袋上了,还有命在吗?
她就说,“您要真为了谢荣好,本省就不要呆着了。尽量别回来!看是去京城还是去哪里,安排走吧!便是再保护她,可谁没个打盹的时候?”
还敢打人?这是无法无天!
林雨桐不言语:是硬扛还是走人,自己选。
然后谢荣以要去看病的名义,隔天就被安排去了京城,怕是有生之年,都不敢大张旗鼓的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