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世道,女子的“贞洁”总是被人看重。她父亲刚立功封侯,先前提亲之事并不热烈,或多或少与此有关。随着这个消息传开,谢云苔明显察觉到提亲之人愈发多了。
苏衔若有所思地打量她:“真不高兴了?”
她瞪了他一眼。
“谢云苔你今天脾气好差哦,是不是太想我?”苏衔托腮。
她又瞪他,美眸清澈凶巴巴。苏衔咂一咂嘴,起身绕到她身后,弯腰把她拥住:“不生气哈。大家心里没有芥蒂,你好好和他们见过却依旧想嫁我,才是真的想嫁我。”
谢云苔拧眉低声:“净挑好听的说。”
“真的啊。”苏衔抿笑。
他其实并不怀疑她现下当真想嫁他,只是日子拖得越久他想得越多,时时担忧谢长远若真不点头该如何是好。
那日卫成说得不错,这样拖下去,平白被耽搁的是她。
于是他那天就在想,若当真另有旁人待她好,她就真不会动心么?其实也未可知。
按他的性子,入了他眼的东西他就不会拱手让人,此番却像被什么东西附了体,他边是拼命想把她抢回来,边是又跟自己说若另外有人待她好便也不错。
所以她说他近来没干好事是真的,他最近干得坏事可多呢。一边没碰过她的消息是他有意散开的,另一边,出面威胁那些上门提亲的公子的事他也没少干。
大家都是与朝中有些渊源的人,近来弹劾他的人又多了。
但这些都无所谓,真让他烦躁的只是他心里乱。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两样举动相互矛盾,又还是在控制不住的将两件事都继续下去。
谢云苔仰起头,目不转睛地看看他,呢喃又说:“你就是瞎胡闹。”
苏衔一声低笑。
“画蛇添足就是你这样的吧!”谢云苔暗自撇嘴,“你又不怕我不要你了?”
“怕啊。”他又是那副不咸不淡的口吻,说着怕听来都成了并不怕。
可他心里怕死了啊。
谢云苔安静了会儿,想站起身,他就松开了她。她转向他,伸臂环住他的脖子。
苏衔垂眸看着她,僵了僵:“干什么?”
谢云苔挣扎良久,脸上泛红两度,才把话说出来:“我想你了。”
她原以为自己也没有那么在意他的。最初那阵子父亲在养伤,他隔三差五溜来一趟,她都没什么感觉。近来他一连十几天不曾露脸,她才发觉原来她也已不适应见不到他。
双臂挂在他脖子上,她锁着眉头,心里挣扎了许久。
她觉得这样实在不好,一切都还没定下,她怎么能这个样子?可是心事并不同她讲道理。
“你有那个时间四处乱说话,怎么……怎么不多来看看我呢!”她终是懊恼道。
苏衔眸光眯起,带着三分新奇眼也不眨地打量起她来。原本打算告诉她他其实日日都来,忽而就不敢说了。
她怕是真的要生气。
怀着几分心虚,他将她紧紧抱住,俯首吻在她额上:“以后我天天来,好吧?”
谢云苔:“嗯。”
“哦对,阿婧说想你了。”他说着轻喟一声,半开玩笑般的又说,“不然我还是把你抢走吧?反正你爹身子也养好了,生气也不怕。”
“……”谢云苔心弦轻颤。
她有点动摇了。这么久过去了,她前前后后见了十几人,一个都没看中,爹爹还是分毫不肯松口。她不免懊恼地想让苏衔把她抢走算了,不然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苏衔便听到她小声说:“倒也不是不行……”
“?”这回便换他慌了。扶住她的肩头,他倾身认真看看她,咂嘴,“谢云苔你想嫁我想疯了是不是?”
她杏目圆睁,双颊通红:“我没有。”
“还没有?”他拍她额头,“这种混蛋事只能我想哈,你不能乱来。”
他真要抢人也就抢了,反正他的恶名那么多,这件都排不上号,随便旁人骂去就好。但她若也动了这种心思,说出去可真不好听,别人要说她忤逆爹娘大逆不道。
但看来她是真有些心急了哎……
他也急啊。
苏衔心思百转,手上不老实地开始捏她的脸玩,一只手捏不够,又两只手一起。谢云苔并不抗拒,随他手贱,从容自若地帮他整理腰带,直到他忽而停手:“唉……”
他无奈叹息,她抬眸,他也恰好抬手,在她鼻尖上刮过:“罢了,我去求人,你别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