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任由他摆弄,过了须臾,却后知后觉地发觉床褥柔软,比那日在汤池中时更少了几分难受。
此景此景,像她那不能为外人道的梦。梦里就是这样,他们在舒服的床上云翻雨覆,她心里既慌得想逃,又并不愿醒,任由那场梦做了很久。
只是眼下比梦里热,而且越来越热。
她额上渐渐渗出汗,在他的热烈之下,喉中不自觉地迎出一声嘤咛——一抹声音转瞬即逝,她却骤然觉得羞耻极了,双颊骤然红到极致,贝齿死死地咬住嘴唇,不肯再出一点声。
可他偏要来惹她。他吻着她,撬开她的唇齿,让她的声音再也绷不住,一声声轻轻地在帐中回响。
他紧紧抱着她,很长一段时间,她都觉得他在故意逗弄她。
但许是因为没了汤池台阶带来的那份难受,这一回她愈发清晰地发觉,她不讨厌这种感觉。
她觉得舒适、觉得畅快,不觉间迎合起来。待回神时,心里更加难熬,羞耻感涌上心头,让她觉得自己这副样子合不该待在宫里,而该去青楼。
再往后,她累了,身上的酸痛直冲头脑,最厉害的一阵,直让她眼晕,晕得头脑发胀,面前发黑。
她搭在床褥上的手因而一紧,蓦地抬起,勾住他后颈。
“怎么还没完……”她茫然不解,几欲哭出来。
他轻啜在她耳边,声音轻而沉:“快了。”
她因这两个字略而略松了一口气,很是过了半晌才迟钝地发现他是骗她的。
哪来的什么“快了”。他正起劲,根本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真至终了之时,她蓦然深吸气,转瞬脱力,一时连句话也没精神说了。
苏曜搂着她,给她盖好被子:“母妃?”
顾燕时恍惚里听到了,但回不过神,便也没应。
他将她搂得更近了两分。她又缓了几息,终于好了些,明眸抬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看看他,竟主动往他怀里贴了一贴。
苏曜有些意外,不由一愣,听到她在呢喃:“你……比先帝好……”
苏曜顿时神情扭曲。
小母妃在对比他和父皇的“本事”吗?
想不到她素日乖巧又胆怯,此时竟能说出这般……虎狼之词?
他觉得很有意思。
很快却听她又说:“先帝那时候……那时候……我那么难受,是他故意欺负我的,是不是?”
她声音极轻,轻到几乎听不到。黛眉紧紧地蹙着,神情仍有些发木,怔怔地思索。
原是在想这个。
他哑然,又吻了吻她,轻问:“他怎么你了?”
“他……”顾燕时认真回想了一下,却更迷茫了,“我不知道。”
“不知道?”他蹙眉。她虽说不清楚,心底的恐惧却因回忆又被激起来,下意识地往他怀里缩了缩,呢喃道,“他……他每次都将灯火尽熄了,我什么也看不到。”
她看不到,只能感觉出有些奇怪的东西,让她苦不堪言。
先帝也不像他这样回时时吻着她、安抚她,他行事时总闷在被子里,她连他的脸都看不见,更搞不清他在捣鼓些什么。
只是,先帝会在事后问她高不高兴。
第二次她痛得太厉害,一时答不出话,他就打了她。
一记耳光用了十二分的力气扇在她脸上,她毫无防备,直一阵头晕眼花。
她于是瑟缩着告诉苏曜:“他打我……”
苏曜眼底一颤,臂膀一揽,将她圈紧:“别说了。”
顾燕时浅滞,抬头望他,看清他的刹那恍然回神——她竟在跟当儿子的说他父亲的不是。
且还是“那种事”上的不是。
她紧张起来:“我……我不提了……”
“是朕不该让母妃回想这些。”他声音柔和,手背蹭过她的脸颊,抚平她的不安,“父皇是个混账,做过的恶事远不止这一件。母妃还年轻,莫与旧事计较,不值得。”
她不料他会这样安慰她,美眸发着愣。
他迎着她的眼睛,神情诚恳:“这种事不该痛苦的,朕没有骗母妃。”
她闷闷地“嗯”了一声。
他忽而勾笑:“母妃若不信,可以再试一回。”
下一瞬,他又朝她欺过来。
她惊然将他推住:“别!你别!”
他眯眼,近近地盯着她的眼睛,好似在判断这话的虚实。
她磕巴道:“我腰痛,背也……背也痛,没有力气。你……你明天又要上朝……不能……”
“不耽误上朝。至于腰痛……”他下颌微抬,“自有不痛的法子,母妃不知道?”
“我不……”她认真地想回答,“知道”二字不及出口,就被他将身子一翻,翻作侧躺,背对着他。
他从后面将她搂住,她深吸气,更多的反抗之语莫名地咽了回去。
她心里有了说不清的期待,期待他到底要干什么,想看他究竟还有什么花招。
她低了低头,红着脸觉得自己在慢慢变成一个坏东西。
她竟在享受这种事情了,不必他有什么逼迫,她就默许了他举动,任由他这样与她……与她再一次地耳鬓厮磨。
她明明知道这样不对。
她是他的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