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安注意着江络表情,微微皱眉。因为没提前了解,他们本以为江家人对江络还算可以,但眼下看来,好像根本不是这样?
因为沈宥嘉在,不能明着问,只能旁敲侧击道:“络......江络,那个建华房地产,是有什么问题吗?”
“这您可就问对人了。”
江络捏着咖啡杯的把,面色淡淡,言简意赅:“总的来说,人不是好人,公司也不是好公司,这忙帮出去,就相当于是农夫主动伸手给蛇咬,血淋淋一块肉下来。”
江络没想到自己一个幸运E,这回运气这么好。
沈长安这种人一言九鼎,若是她不在,一口答应下来,真可能给江家东山再起的可能,就不说到时候被影响得宿容的黑化率会怎么飙升,就是江络私心,也是想让江家死得透透的。
江络语气中带了些刺,沈宥嘉被她刺得一皱眉,又因为被当面拆台,心里很是难堪。他强笑道:“江小姐,我们自家人说话,您这样插嘴,不太合适吧?”
焦令媛的脸一下子沉下来。
看在是沈长安远亲的份上,她才和和气气和沈宥嘉说讲句话,现在这人竟然敢说她的宝贝女儿,焦令媛没当场翻脸都是她涵养好。
焦令媛声音冰冷:“谁跟你是自家人?”
沈宥嘉脸色变白,他不知道自己说错了哪点:“不是,大伯母......”
焦令媛冷笑一声,把那盒茶叶提起来:“这忙我们帮不了,茶叶也用不着了,你们回去自己喝吧。”
沈宥嘉慌乱回头,看见沈长安面上带着笑,以为沈长安和焦令媛想法不同,没生气,连忙求情。
却不知沈长安这笑,是听见焦令媛因为气急了,今天头一次把自己跟沈长安归位一派乐的。
不生气?那怎么可能。
本就是远方亲戚,以后也没有来往的必要了。
沈长安长相儒雅,但是到底是叱咤商界那么久的人,正经起来,那种威严不是常人能比:“宥嘉,没听见大伯母说的话?”
沈宥嘉脸色发白,几乎是慌张地说了再见,带着妻子落荒而逃。
出了门,宋含蕴扯住丈夫,满脸不接:“你不是说你大伯脾气很好,这个忙一定会帮,怎么突然翻脸?”
“我他妈怎么知道!”
沈宥嘉心里惴惴,他最怕的就是和大伯生嫌隙。宋含蕴想到什么,灵机一动道:“会不会是因为那个小明星突然胡说八道——”
话说到一半,门再次被打开。
江络走出来,似笑非笑道:“我说的是不是瞎话,你丈夫应该最清楚。是不是,沈先生?”
沈宥嘉夫妻离开后,江络有些心烦意乱,和沈家父母说了句,出来透气,不料这对夫妻被赶出家门,还赖在外面不肯走。
沈宥嘉有些心虚。
江建华人品上确实有点问题,建华房地产的丑闻也不都是瞎话,奈何江建华给他开的回扣实在很诱人,沈宥嘉才忍不住动了心思。
沈宥嘉被江络盯着,感觉自己心里那点小心思无从遁形,啐了一口,烦躁道:“我去开车,你在这等着。”
宋含蕴接连被亲戚和丈夫甩脸子,脾气上来,扭头打量江络,拿捏出点长辈架势,阴阳怪气道:“江小姐,我作为过来人,叮嘱你一句,这豪门大户的可不是这么好进的。”
“你这么跋扈不讲理,大伯大伯母涵养好,嘴上没说什么,心里说不定觉得你多上不得台面呢。”
有些人啊,自己是个麻雀,却还想着在凤凰面前叽叽喳喳、班门弄斧了。
宋含蕴说完,一抬头,触及江络眼神。
江络漂亮的绿眼睛里闪过一丝寒光,目光下移,盯住宋含蕴的肚子:“……过来人啊。”
宋含蕴被她看着,心里没来由地一颤。
江络似笑非笑,懒洋洋地回忆:“半年前结的婚,奉子成婚,是不是?”
她嗓音带着一点点的哑,在这黑夜里让人觉得心惊胆战:“我闲着无聊,也叮嘱你一句,可千万得护住这个孩子,也管住你丈夫,别做不该做的事。”
宋含蕴脸色发白,后退了几步,腿一软,眼看着要倒,却被江络一把掐住手腕,不得不站稳了。江络的手跟铁钳似的,捏得宋含蕴生疼。
最后几个字像是风一样飘到宋含蕴耳朵里:“……可别一下子,从麻雀枝头掉回去,变回苍蝇了。”
宋含蕴几乎是慌不择路地跑了,江络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几秒,忽然觉得没什么意思。
她坐在花园外长凳上,心里一团乱麻。四月的夜晚还有些冷,她搓着自己的手,有些后悔没听周盼话,多带件外套来。
然后,她忽然感觉周身一暖。一件外套轻柔地搭到了她身上。外套上有古龙水的味道,雾凇的,很宿容的味道。